的。”⑤当然,迷宫式的历史叙事作品在实际中
还从来就没有人用任何一种文字写出过。可是, 在古人的意识中这样的“作品”却是存在的, 如澳大利亚人心目中神秘的路线网络图(图1):
1:澳大利亚神秘的路线网络图
在图中,“结点标识了原始时期的事件和历 史,连接线则标识了相邻种群之间的关系。”⑥ 笔者以为:如果有谁能写】}{{这样一部具有空间性 结构的历史作品的话,那一定非常接近历史的真
实——尽管像海登•怀特这样的后现代史学理论
家认为历史的真实永不可及,但写出这样作品的 历史学家一定比司马迁、吉本和兰克还要伟大。
既然迷宫式结构的历史叙事作品难以写出
来,史学家便只好对其结构稍作简化,从而把历 史写成特征明显的“地图”式的作品。⑦应该 说,这样的历史文本在理论上是有可能写出来 的。但放眼中外史学史,这方面的作品却难以寻
⑦这里的“地图”显然是一种比喻式的用法,指的是以文字为媒介,但依照”地图”的空间方位来组织事件,最终使整部历史作品
具有类似某种“地图”般的空间结构。
觅。就笔者见闻所及,只发现中国北魏时期杰出
的史学家杨街之的《洛阳伽蓝记》是这样一部 史学作品。①为什么说它是~部“地图”式的历 史著作呢?按照菲利普•J•埃辛顿的说法:“历 史是过去的地图,其基本单位是场所。”②在
《洛阳伽蓝记》中,历史的基本构成单位是北魏 时期存在于洛阳的几十个寺庙(伽蓝)。在具体 写作中,杨街之先记一寺建造的时间,次及建造 者和建造源起,然后再标示其地理位置.如卷一
《永宁寺》这样写道:“永宁寺,熙平元年,灵 太后胡氏所立也。在宫前阊阖门南一里御道西。
其寺东有太尉府,西对永康里,南界昭玄曹,北
邻御史台⋯⋯”当然,作为历史的场所或“容 器”.这些寺庙里肯定发生过很多历史事件,对 这些事件,杨街之先以慧眼选择出其中重要者, 然后再以高超的笔法叙述之。这里再以《永宁 寺》为例略作说明。该篇写永宁寺气势之雄伟、 装饰之精丽,是以西域胡僧之反映来侧面表现 的:“时有西域沙门菩提达摩者,波斯国胡人 也。起自荒裔,来游中土,见金盘炫日,光照云 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歌咏赞叹,实是神 功。自云:‘年一百五十岁,历涉诸国,靡不周 遍。而此寺精丽。阎浮所无也。极佛境界,亦未 有此。’口唱南无,合掌连El。”接着,该寺便 发生了这样的事: “孝昌二年中,大风发屋拔 树。刹上宝瓶随风而落,人地丈余。复命工匠, 更铸新瓶。”这似乎是历史悲剧的征兆,而接下 来,杨街之便写了以下三件事:“建义元年,太 原王尔朱荣总士马於此寺”; “永安二年五月, 北海王元颢复入洛,在此寺聚兵”;“永安三年, 逆贼尔朱兆囚庄帝於寺”。一连三次的血腥事 件,正在侵蚀着永宁寺的根基,最后该寺终于迎 来了永熙三年二月的一场大火。至此,我们已经 分辨不出永宁寺到底是毁于自然的大火,还是淹 没于历史的战火?《永宁寺》的这种叙述模式, 是杨街之对每一个历史场所采取的基本写作方 式。而《洛阳伽蓝记》的整体布局则是这样的: 全书共分为城内、城东、城南、城西、城北等五 卷;叙述的顺序是先内后外——先写城内,然后 按东、南、西、北之方位顺时针地次第叙述;在 该书序文中介绍城门时,也是循着东面四门、南
面四门、西面四门、北面两门的方向,逐一安排
其空间位置。这种叙述方式,“足见杨街之在处 理空间时,非常用心地建构一道井然有序,而又 为大家所熟悉的骨架。有了这个严整的骨架,即 使容纳再多的各种景物,也不致失却其空间的严 整性。”③不难看出,《洛阳伽蓝记》这部历史 文本的“骨架”或结构,正是一张反映北魏时 期洛阳城伽蓝(寺庙)之布局的“地图”。因 此,阅读《洛阳伽蓝记》,我们只要按照杨街之 给我们提供的历史“地图”,并依照一定的空间 方位按“图”索骥,一幅有关北魏时期的恢宏 的历史画面便会在我们的眼前徐徐展开。
四、结语
叙事是具体时空中的现象,任何叙事作品都 必然涉及某一段具体的时间和某一个(或多个) 具体的空间。超时空的叙事现象和叙事作品都是 不可能存在的。作为一种特殊叙事形式的历史叙 事,当然也是具体时空中的现象,因此也必然具 有相应的时间性与空间性。可长期以来,在实际 的写作和具体的研究中。历史叙事空间性的一面 却被史学家们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于是,本该 在时间和空间维度同时运行的历史就被简化成了
一个不可逆转的从过去奔向未来的“发展”或 “进步”的过程;于是,除了时间之门,通向历 史大厦的多个门窗也就被全部关闭;于是,本该
具有多面性的历史也就被简化成了一种类型——(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