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为,作为资产阶级的一个连续体,中产阶级在有些国家的民主化中起到积极作用,但是很多国家的民主恰恰不是中产阶级推动的,尤其不是拥有生产资料的中产阶级(即资产阶级)推动的。不仅如此,中产阶级甚至是代
我们认为,作为资产阶级的一个连续体,中产阶级在有些国家的民主化中起到积极作用,但是很多国家的民主恰恰不是中产阶级推动的,尤其不是拥有生产资料的中产阶级(即资产阶级)推动的。不仅如此,中产阶级甚至是代议制民主政治的反动者。在泰国,中产阶级要么拥护以军事政变的方式推翻民选政府,要么自己以“街头政治”的方式推翻民选政府。在2008年的政治动荡中,代表中产阶级的“人民民主联盟”提出新的政治模式,即泰国政府组成“30%靠大选、70%靠任命”。西方人认为这是一个“令人吃惊的反动性计划”。〔20〕这个“反动性计划”恰恰说明,在泰国这样一个贫民居多而中产阶级为少数的国家,中产阶级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是不愿意看到以一人一票为基础的代议制民主政治的。因此,将民主与资产阶级联系的必然性是值得质疑的。〔21〕
与《第三波》相比,《资本主义发展与民主》的比较政治发展的经验研究更加深入细致,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新发展主义也以更加复杂的面目出现。然而该书力图在批判已有研究范式的基础上,构建一个新的解释资本主义发展与民主之间关系的框架。〔22〕
作者认为,以往关于资本主义与民主的研究都过于简单化,往往想当然地认为民主就是资本主义的独有特征。而20世纪以来的政治现象表明,资本主义与民主之间的关联要复杂得多。比如,二战后韩国、台湾的发展是“没有民主的资本主义经济”,拉丁美洲的智利和巴西也是权威主义政体与资本主义经济的结合。因此,民主与资本主义经济之间的关联需要深入考察,本文则试图打开这个因果链上的“黑匣子”。
已有的两种研究路径是:其一,定量的跨国比较研究。这个路径往往基于大量的统计数据,得出的结论往往是乐观的,即民主与资本主义经济之间存在正相关,所以他们充满希望地认为,不仅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就是在发展中国家,民主也会自然到来;其二,定性的比较历史研究。这个路径强调复杂的历史秩序,认为民主的产生是早期资本主义一系列有利条件的产物,对后发国家的民主前景较为悲观。
作者认为,发展主义的经典表述,虽然数据确凿,但是没有解释发展与民主之间具体的因果链条,更不用说对于那些反例该如何解释了,只有宏观的笼统的观察。而比较历史研究却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只是需要在开始得到理论框架的指导,否则会流于事实堆砌而失去方向。本书则要扬长避短,建立一个内在连贯一致的理论框架,用以指导事实个案。
本书包含了大量定量跨国比较研究的结论,但这并不意味着本书与现代化理论如出一辙。现代化理论,以结构-功能主义为典型,认为在那些发达的工业化经济里,民主的功能符合工业经济发展的逻辑,于是它自然兴起。在现代化理论里,中产阶级被视为推动民主的主力军,而上层阶级与下层阶级则被视为民主的敌人。而本书不同于功能主义的最大之处,在于关注行为者(个体行为者和团体行为者)制度和集体组织。本书的基本前提是,民主首先是一种权力,民主化反映的首先是政治平等的提高。基于这个假设,作者进一步认为,不同的权力平衡关系,才是决定民主是否存续的最重要条件。
作者认为,共有三对权力关系的平衡,对于民主来说至关重要:
第一对权力关系是阶级与阶级联盟之间的权力关系。具体说来,在阶级分析中,看哪个阶级有利于民主,要看两个因素:一是该阶级预期自己参与政治后带来的收益或损失(即参政动机);二是该阶级的组织力和行动能力(即参政能力)。
从这两个因素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正如巴林顿•摩尔所说,地主阶级是民主最不相容的敌人;不同于列宁主义学者和自由主义学者的是,作者认为,大资产阶级也会镇压工人要求的普选运动,也是民主的敌人;城市工人阶级是民主的主要推动力量,因为民主会促进他们的利益,而他们本身也具备较强的组织能力;中产阶级对待民主的态度往往是模棱两可的,经常左右摇摆。所以,在特定的历史个案中,我们可以通过考察阶级联盟的结构、不同阶级的权力关系,来理解阶级力量平衡是如何影响民主的可能性的。
第二对权力关系是国家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国家的结构、力量和自主性,以及国家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是重要的一对权力关系。在这里,作者把国家放在一个至关重要的地位,而不仅仅是像多元主义者那样,认为民主只是社会机制之间讨价还价的工具。
第三对权力关系涉及到国际因素,考虑国家力量对比。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一国难以避免外部势力影响。作者将此列为第三个考虑的权力对比关系。
作者用早发国家、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个案作为佐证材料,证明了以下观点:
第一,资本主义与民主之间并不存在总体性的、必然的关联,任何关联都要通过作用于阶级力量对比关系来对民主产生影响。总有一些学者认为,资本主义与民主之间有着互相促进的正相关作用,仅仅在自由市场与民主这个政治产品之间划等号。还有一些学者则认为民主是一个高度分化的政治形式,正好吻合资本主义带来的高度分化的社会结构。作者的观点不同于以上两种认识(我们注意到,受作者批判的两种认识就是经典发展主义里的“发展-民主说”和“结构-功能说”),他认为资本主义之所以与民主相关联,是因为资本主义发展改变了阶级结构,加强了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削弱了上层阶级。需要注意的是,并非资本主义/资产阶级推动了民主,而是资本主义的对抗物带来了民主。
第二,国家力量的巩固是民主化的重要前提。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相较于西方发达国家来说,国家比起市民社会较为强大,这一来由于这些地区支配阶级力量的弱小,二来由于这些国家历史上的国家统合主义传统。
第三,跨国力量的结构也影响着民主化。
纵观本书所展现的方法论模型,我们发现,该书代表的新发展主义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借鉴了新制度主义(尤其历史制度主义)的分析路径和思维。本书所考虑的三组权力关系,与斯考切波在《国家与社会革命》中的分析路径不谋而合,即:阶级与阶级的关系,阶级与国家的关系,国家与国家的关系。〔23〕我们发现,阶级、国家作为斯考切波的主要两个分析对象,两两之间构成了三组关系:阶级与阶级;国家与国家;国家与阶级。而这三组关系正是新发展主义代表作《资本主义发展与民主》所采纳的。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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