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话语中的“个体”言说困局(6)

来源:网络(转载) 作者:王金胜 发表于:2011-10-28 11:18  点击:
【关健词】“新时期”初期小说;“人民”话语;启蒙认同; 叙事表征。
从知青小说对个人或群体经历的叙述中,可以看到主体始终无法将自己从国家革命人民等神圣话语中脱离出来。《伤痕》中真诚地鼓励和爱护主人公的贫下中农,《月兰》中贫穷、善良而又软弱的村民,《蹉跎岁月》中以邵思

  从“知青”小说对个人或群体经历的叙述中,可以看到主体始终无法将自己从“国家”“革命”“人民”等神圣话语中脱离出来。《伤痕》中真诚地鼓励和爱护主人公的“贫下中农”,《月兰》中贫穷、善良而又软弱的村民,《蹉跎岁月》中以邵思语、邵玉蓉等为代表的普通劳动人民,等等。《生活的路》中的小李子、大憨子和那个“忠厚善良的农民”,他们不仅使主人公娟子体会到生存于惨淡历史中的温暖,而且也是梁子取得斗争胜利的可靠保障。“知青”小说中的“人民”往往生活贫困艰难,从事辛勤的劳作却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但他们却用广阔无私的胸怀接受了“知青”。尽管他们可能并不能即时改变每一个“知青”的现实命运,比如解决王晓华的入团问题,拯救娟子的生命,但他们却以其高尚质朴的品格促使“知青”审视自我,并由此对他们心生感激与崇敬之情。对于张承志来说,贫困与高尚不可分割地成为“人民”必不可少的构成因素,“穷人是最美丽的人”[24]。这种集中了贫穷与所有美德和高贵品质的“人民”已经成为主体自我建构的幻象,由于构成其要件的高尚性和纯洁性被张承志看作衡量“人民”与否的最高乃至唯一标尺,它已经由“精神之母”和历史的裁判者变成了缺席的在场者,一种带有浓重的压抑色彩的纯粹信仰。
  
  四、人民话语的本质化言说
  及其叙事功能
  
  不唯“知青”小说如此,在“归来”及其他作家的笔下,“人民”同样具有这样的特点。
  《小镇上的将军》中小镇居民尽管不太理解却以其质朴善良接受了将军,而且在大是大非面前的正义感和是非观进一步促使他们明确地和将军、周总理一起,站在了以镇长、镇长夫人以及“同他一起靠打、砸、抢上来的权贵们”的对立面上。
  《蝴蝶》中,除了“一个他在山村期间最少打交道”的裁缝被主人公批评为“官腔官调,应付长官”之外,拴福大哥、大嫂、“年近七十的瘦小的老太婆”以及其他以“乡亲”名义出现在小说中的人,面目都是模糊不清的,他们笼统地以“不少的乡亲”“山村的男女老幼”“老农”的身份环绕在“老张头”(“张部长”)周围。而裁缝所以成为唯一的“特例”无非就是因为他在主人公“落难”时跟后者交往甚少,并且在和“升官”后的主人公见面时说了几句“欢迎词”(也许放在其他“乡亲”那儿,放在那些“七嘴八舌的问候、说笑、祝福和诉说”中,这些话本来不成为问题)而已。在这里,“人民”是“沉默”的,他们的一切愿望、希冀都通过一个“代言者”——知识分子秋文来诉说。在“人民”的理解、宽宥下,主人公不仅还原为“人”,而且顺利实现了从“好人”到“好干部”的过渡。主人公与秋文之间朦胧的好感,也被“党—群”“干—群”之间的鱼水之情所覆盖。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李国文和张贤亮的小说中。《月食》通过伊汝劫难之后的寻找、回顾和反思,将他和妞妞的男女之爱与郭大娘的母子之爱、与“人民群众对于八路军共产党的爱”结合在一起,并逐渐实现了后者对前两者的取代,相比之下,人伦之爱处于附丽地位,却又在这一取代过程中获得了永恒。与小说对“人民”淳朴、坚韧、乐观等优秀品质的强调相对应的是,小说对身处动荡的中国社会却二十年间不通音讯的主人公及其他人物的生活波折和情感历程的忽略。郭大娘、妞妞作为某种品质、立场的象征,成为一座穿越历史时空而恒久屹立的雕像。“人民”在小说中的“尴尬”形象就如《绿化树》中章永璘不由自主间所透露的,一方面,他认为“是的,‘劳动人民’绝不是抽象的,他们就是马缨花、谢队长、海喜喜……这样的人!尽管他们和那些文学艺术作品中的劳动者的庄严高大形象相差甚远”;另一方面,他又坦言:“给我做报告的领导号召我向之学习的‘劳动人民’在我脑子里好象总是一个空泛的概念——神圣尽管神圣,我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其实,无论是在“归来”小说中还是在“知青”小说中,“人民”主要是在“精神返乡”的意义上发挥其政治功能、道义功能或精神寄托功能。当这些小说更多地把“人民”的具体呈现地点设置在农村、山区和底层时,就已经昭示了这种“偏离”式人民书写中的理想化因而也是抽象化的倾向。在“归来”小说中,“人民”成为“党”“干部”“知识分子”能力和身份合法化的证明。在“人民”那里,被阴谋家送进监狱的劳改处处长,在监狱这个“垃圾箱”里是“经过烈火冶炼的金子”(《大墙下的红玉兰》);“充军”到小镇上的将军,仍然是“最现代的革命者”(《小镇上的将军》);被打倒的干部还是“打着灯笼也讨唤不着的宝贝”(《蝴蝶》);被发配到农场劳动的“右派”也“尽是些能人”(《绿化树》)。这固然显示了小说的“人民”立场和“人民”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但在“干部”和“知识分子”面前,“人民”又是“无力”的,它的意志或者是通过“希望”挽留他们的良知和自觉来实现:
好好了解了解我们的生活吧,官复原职以后,可别忘了山里人!
  记住以往的经验教训,稳稳当当地带着我们前进吧,我们农民指望着你们呢!
  我只希望您多为人民作好事,不作坏事……您们作了好事,老百姓是不会不记下的。(《蝴蝶》)
  
  或者是通过它的“代言人”以“感恩”式的陈情和自白得以表达: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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