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其在途而言,白粮解运有各关搜货纳税稽留之苦;有过洪过闸挽拽起剥之苦;有各处衙门勒索之苦;有军船、快船、官座船之欺凌需索之苦;有守冻之苦;有起车之苦;有沿途查验之苦;有风涛漂没之苦等等。总之,民运白
就其在途而言,白粮解运有各关搜货纳税稽留之苦;有过洪过闸挽拽起剥之苦;有各处衙门勒索之苦;有军船、快船、官座船之欺凌需索之苦;有守冻之苦;有起车之苦;有沿途查验之苦;有风涛漂没之苦等等。总之,民运白粮在途中转运,其苦难述,奏章、日记、地方志等各类资料言之甚多,可谓汗牛充栋,其中万历间,浙江廵按方大镇用文近2000字,对其有详细论述。其中各关搜货纳税稽留之费,总计每船70余两,过洪过闸挽拽起剥等各类费用,总计每船300余两,“而雇船、雇夫与席、草、包、索、饭食、神福一切诸费,又不与焉。盖白粮一船负富户之虚名,到处以为奇货,而渔猎之不厌”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22册《浙江下?海盐县志食货篇》,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7册,第39页。。 据方大镇所奏,白粮解户除“雇船、雇夫与席、草、包、索、饭食、神福一切诸费”外,需费370多两。雇船、雇夫等费,上述已言,雇船之费,每船需费银165两,按政府贴费的规定,雇夫之费是高于雇船之费的,即船米为4斗,夫米为5斗,由此可推算雇船、雇夫等费应在330两开外。崇祯十六年,应天巡抚陈睿谟对此也作了估算,其疏曰:“运船向系民雇官运,则必用官船,计每船管船头柁、水手各安家衣资等项……计每船用米五十石,用银三百二十五两”黄之隽等撰:《江南通志》卷77《食货殖?漕运》,四库全书本,第509册,第242页。。以每石米折银5钱计之,则雇船、雇夫等费共350两。以350两与前者在途在仓所费370两相加,共为720两,以每船500石计,每石折银5钱计,每石需费144两,折粮则为288石,即输纳白粮1石需费288石,与上述需费5、6石之说,相差甚远。当然上述之费用,在方大镇看来,仅是正常费用,随后其用了1000多字来叙述了非正常的费用,常常有50余金、100余金、150余金、200余金来描述某个环节的费用,观之,确实骇人听闻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22册《浙江下?海盐县志食货篇》,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7册,第39-40页。。现分类叙述如下。
沿河衙门勒索之苦。陆树德言:“军运经各该分司衙门,无抑勒需求之苦;民运经各该衙门,动以迟违情由,问拟工罪并诸杂色使用,每一处辄费银十五六两,少亦不下十两。”陆树德:《疏上大司農王公囯光覆行之至今为吴民利》,《明经世文编》卷291,第3072页。明代运河管理衙门机构十分复杂,最高机构称“总河”,下设四个分道,分段管理,即淮徐道驻徐州,淮扬道驻淮安,直隶道驻固安,山东道驻济宁。仅就山东道而言,其有4个衙门7分司(山东设有宁阳、南旺、夏镇、沽头、济宁、北河、临清等7个分司),以此计之,整个运河分司衙门多达数十处,若每个衙门都行勒索之事,其费不知几何。
军船(漕船)、快船、官座船之欺凌需索之苦。陆树德言:“其最所畏者,军运每凌虐民运,有等豪恶之军,故将已船撞擦民运之船,民船板厚而军船板薄,微有损伤,即便蜂攒簇拥,尽入民船,百般挟诈,不厌其欲不已也。”陆树德:《疏上大司農王公囯光覆行之至今为吴民利》,《明经世文编》卷291,第3072页。徐必达言:“皇店、皇木及黄马水殿官座等船之挟诈……彼驾船运木,皆骄夫悍卒,藉属朝廷,驾言上用不容白粮船先行,必需索重贿,方许其行,一近其船,即称磕损,勒要赔补。小民唯唯,不敢申诉,此挟诈之所由兴也。”徐必达:《请革解紬白粮积弊疏》,《御选明臣奏议》卷34,四库全书本,第445册,第577页。工科给事中归子顾言:“皇店皇木之暴戾,抑勒关津闸坝之阻滞留难,快船、官座船之欺凌需索,重至叠岀,不惟诈财且阻去路,而早则起车,迟则守冻,耗费不赀。”《明神宗实录》卷481,万历三十九年三月戊辰,第9065页。方大镇言:“漕白相值,遇险破舟而令白赔漕,私诈未遂鑚求公断,私诈十余金而不得,公断百余金而莫谁何……不宁惟是,淮上游徒贿得缉盗未消之批,遍搜粮艘,沿河刁棍,怙恃村里乌合之众,强御粮行。”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22册《浙江下?海盐县志食货篇》,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7册,第39页。可见仅漕船挟诈,每船少则10余两,多则需费100两开外,假设又遇快船、官座船之欺凌,以及沿河刁棍强夺,其费可知。
守冻与起车之苦。方大镇言:“苦莫苦於守冻……盖守冻临济,毎名打点不过五十金,而一至河西天津之间,则内监以起车为例,所费不赀,每名非二百金则百五十金也。”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22册《浙江下?海盐县志食货篇》,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7册,第39-40页。 “守冻”是指因运船迟滞,到达王家务后,因河冰冻,不能前行,只好停顿下来,等待明年春暖冰化之时才开行,故“有王家务遇冻赁房、冻米搬运狼藉之苦”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22册《浙江下?海盐县志食货篇》,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7册,第39页。。而这里所言50余金,仅是守冻过程中“打点费”,并不包含赁房、搬运之费,若是把此包含在内,则有人言:“守冻之赔费百倍”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6册《苏松?松江府志?北运白粮上上役》,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5册,第742页。。比“守冻”更可怕是“起车之费”,仅是打点,就需150两到200两之间,也就是说,“守冻起车”的打点费共需200两到250两之间,故言:“民之私用不知其几”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22册《浙江下?海盐县志食货篇》,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7册,第40页。。
沿途查验之苦。本来仅是查验是否夹带私货,史称:“淮安、通州盘验之阻滞……淮安、通州皆关隘之所,恐有夹带,向许盘验,但官不自验,委之下吏巡拦之夫,明知其无夹带,必需索足愿,方放过关,此阻滞之所由病也”徐必达:《请革解紬白粮积弊疏》,《御选明臣奏议》卷34,四库全书本,第445册,第577页。。这是对万历九年规定的白粮船“勿令夹带私货”《通粮厅志》卷12《备志考?民运考》,第876页。政策的坚决贯彻,但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在查验中,多不行,少亦不行。史称:“且州县查验矣,又有淮安理刑之验,通州粮衙之验,何为者也。况淮安之验,验其少,少则罪之。通州之验,验其多,多又罪之。少不可,多不可,为之民者安所逃罪乎?”《明神宗实录》卷481,万历三十九年三月戊辰,第9065页。于是被罚总是逃不脱的,其费需多少,不得而知。至于风涛漂没,有时也会偶尔发生,这就需要全部赔补,此必亡家亡身。(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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