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各项贴费在各个时期及各个地区都有差别,容易理解,但让人捉摸不定的是,解向同一仓库的同一类米而各地贴费不一样,比如松江府解往供应库的贴费高于解往光禄寺许多,居然每石相差2钱多,而在嘉兴府则完全相反
另外,各项贴费在各个时期及各个地区都有差别,容易理解,但让人捉摸不定的是,解向同一仓库的同一类米而各地贴费不一样,比如松江府解往供应库的贴费高于解往光禄寺许多,居然每石相差2钱多,而在嘉兴府则完全相反,其解往光禄寺白粮比供用库的略高1斗,其中原因不得而知。总之,万历以后,白粮每石贴费,折银一般则在12两到14两之间,折粮则在24石到28石之间,以每船500石计,其各类贴费总计一般在600-700两之间,数目是比较庞大的。按理应是足够支用粮长在途之费用,但实际上这些贴费仅是粮长所需费用的九牛一毛,故我们不得不分析白粮解运各个环节的弊端。
二、白粮征输各环节的弊病
白粮解运有一个非常复杂的流程,可分为在乡、在途、在仓三个阶段,细细剖之,每个阶段中的每个环节都是弊端重重。
就其在乡而言,则有佥点粮长(解户)、领单征收、领取粮银贴费、雇船雇夫、验收装载等环节。在这些环节中,其弊端可归结为三点。 一是“不能尽粮”,即粮长难以保质保量足额征到自己名下的税粮。佥点白粮长,五府都严格规定必是“殷实大户”,故“白粮长”又称“大户”,但因粮长数目不断增多,实际操作中难以做到尽佥大户,况且白粮长为极重之役,当此役者必破家,甚至有丧身亡家之患,故巨室富户用尽手段来避役,如通过诡寄、花分、飞洒、影射、飞匿等手段,使其上户变下户,“每每田多者反居下役” 万历《秀水县志》卷3《食货志?田赋》,中国方志丛书本,华中地方?第57号,第176页。,再是通过贿赂等手段,卖富差贫,营求稽脱,结果出现了“白粮苦差专派小民”的局面吕维祺:《南庾疏抄》卷2《振刷事宜》。,也就是说白粮长有相当一部分派及了中户甚至下户。佥点完粮长以后,便是领单征收,即粮长从“县总”等处领取征粮长单,再根据长单,粮长自行征收本名下的白粮正耗米,万历《松江府志》言:“此项(白粮)县派该保区图,该役自收,不烦收兑出入”,于是“在家有收贮舂办之苦”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6册《苏松?松江府志?北运白粮上上役》,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5册,第742页。。这个舂办之苦最为核心的是“不能尽粮”。天启《海盐县图经》载:万历三十一年,嘉兴府海盐县“三仓解户生员扬秉炜,以不得尽粮,自刎于府堂”。其死时呈示:“解户五分,应集收起运米五百余石,往时奸胥作弊,将米升斗零派,花名诡姓,对面难寻,势豪宦户十不收一,旧役某人尚监禁七年无○,炜(扬秉炜)情剧自刎,幸救面,生恳乞坐尽本名本图。”该志又称:“往时县总书受贿作弊,将民运各粮尽派于宦家、豪户及奸顽小民,任其拖欠短少,相传有以麦豆抵作米,解户只得含泪收去者。”于是有行“坐尽本名之法”的实施,说白了就是借官府之力收足本名下的白粮 “三仓”指“民运南北白糙三仓等粮”天启《海盐县图经》卷6《食货篇?役法》,中国方志丛书本,华中地方?第589号,第509页。。当然这种立法并不会产生什么实际效果,解户不能尽粮依然存在,这不仅海盐县如此,五府皆然,故常常“钱粮不敷”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6册《苏松?松江府志?北运白粮上上役》,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5册,第742页。。因为自宣德以来,明朝通行白粮派于轻赋之田“周文襄公忱立法……三斗以下则纳白粮糙米重等本色,视田则轻重为损益。”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7册《常镇?武进县志》,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6册,第2页。,而这些轻赋之田多是势家富室所有,因此粮长征收不得不经常面对势豪宦户,上述“生员粮长”况且如此,中下户的境遇可想而知。
二是“使费之侵耗”,即粮长在“奉票支领”白银贴费时,遭遇了种种勒索,其贴费(使费)常被官吏人等吞没大半。《松江府志》言:“又领夫船车脚银两每石该银若干,华亭县该银二万四千六百两有奇,上海县一万六千二百两有奇,青浦县九千五百两有奇,此项征收在柜,奉票支领。”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6册《苏松?松江府志?北运白粮上上役》,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5册,第742页。对此,明末陈睿谟言:“臣每见里中粮役,收领正米外,更有各项名色。官有管辖,遂因其管辖而递索之事有款项,随照其款项而各科之,运船未出江口,而使费已耗其大半矣”黄之隽等撰:《江南通志》卷77《食货殖?漕运》,四库全书本,第509册,第241页。。万历间浙江廵按方大镇亦言:“夫运必资舟楫,无水脚价则失其资矣。今不请托则不得也,不兑支民间则不得也,不营求比限则不得也,不鑚求放单则不得也,不扣除公堂则不得也,未渉江淮已为鱼肉。”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第22册《浙江下?海盐县志食货篇》,续修四库全书本,第597册,第39页。仔细考察白粮运输的监管,有不断增加之趋势,正统年间设沿河之官催督,此后随着各朝推移,又设有委官、儹运郎中、总部、协部之官,且每官之下,又有大批胥吏衙役,这种庞大的官、吏、役队伍,处处掣肘粮长,处处勒索粮长,粮长安能领足贴费,仅在领银环节,其贴费已经“耗其大半”。
三是埠头、官吏、船户、水手之索诈。嘉靖六年,梁材言:“查得正粮一石,例贴船米四斗,富豪擅利,造船揽载。每船一只,官价一百二十两,埠头写船,抽银一十两,部运官需索,又不下十两矣。及至登船,一家聚食,官价不敷,往往赔补,此雇船之害也”梁材:《复议节财用疏》,《皇明经世文编》卷102,第919页。。以每船500石计,贴船米4斗,折银为2钱,故粮长领取雇船费,每船为100两,除“聚食”之外,而实际花费在140两开外,粮长需赔补40余两。万历九年规定雇船“每百石定给银三十三两”,以每船500石计,每船雇费则为165两,加之埠头抽银、部运官需索,已达185两之巨,而万历《嘉兴府志》记载当时的“船钱”贴费依然是米“四斗”,故粮长仅雇船之费需赔补85两以上。这种情况随着时间推移,愈是厉害,到崇祯时期,“(粮长)近甚苦之,盖因埠头横索牙用,每船扣银四十两,多者五十两,船户既受埠头之勒索,势不得不从粮长取赏”陈龙正:《几亭外书》卷4《乡帮利弊考?北运》,续修四库全书本,第1133册,第330页。。此时粮长,仅船费赔补已经达115两之巨,多者更是高达125两。而最槽糕的是“吏胥作奸,通同经纪埠头,豫(预)指某人之船受其雇值,利为已有。及至兑米船尚未到,即欲追退其值而托辞赶船,掉臂逃走矣”徐必达:《请革解纳白粮积弊疏》,《御选明臣奏议》卷34,四库全书本,第445册,第577页。。总之,正如徐必达所言:“大户派兑,有宦户之拖赖搧扬,验包有官役之需索,雇觅船只有舟人之揽骗,告领水脚有吏书之扣尅及押运官之索骗”徐必达:《请革解纳白粮积弊疏》,《御选明臣奏议》卷34,四库全书本,第445册,第576-577页。。由此观之,粮长之苦正在于官吏利用对粮长的监管之权进行勒索。(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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