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认为,在人性结构中有两样基本又对立的东西,即感性冲动和形式冲动。感性冲动来源于人的自然存在感性本性;形式冲动产生于人的绝对存在理性本性。感性冲动提供具体事件,那么形式冲动提供逻辑法则,当它涉及认识时,
席勒认为,在人性结构中有两样基本又对立的东西,即感性冲动和形式冲动。感性冲动来源于人的自然存在感性本性;形式冲动产生于人的绝对存在理性本性。感性冲动提供具体事件,那么形式冲动提供逻辑法则,当它涉及认识时,就是各种判断的法则,当它涉及到行动时,就是各种意志的法则。如果感性冲动和形式冲动能够连接,这种连接就会使人同时具有两种体验,这时人性才会完整、人才能自由。这样席勒就提供了第三种冲动:游戏冲动。席勒说:“游戏这个名词通常说明凡是在主观和客观方面都不是偶然而同时又不受外在和内在强迫的事物。在美的直观中,心灵是处于规律与需要之间恰到好处的中点,正因为它介于这两者之间,它才避免了规律和需要的强制。”换言之只有在审美游戏中,我们存在的自由才得以实现,所以,席勒宣称审美即人生存的目的:“只有当人在充分意义上是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的时候,他才是完整的人。”因此席勒认为只有通过审美教育即艺术的途径,才能使人性得以完善。这是席勒美学的核心所在。
然而无论是康德的理念自由,还是席勒的人性自由,都是片面的自由。因为人类自由的根本实现不仅在道德、审美领域,还在每个人的现实生活中,这样马克思的实践哲学应运而生,这种哲学被萨特称为“唯一不可超越的哲学”。
与康德和席勒不同,马克思则认为人的本质不在人的理念里,也不在人固有的本性中,而是在其现实实践中的不断生成,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当然首先是指物质实践,所谓“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然而马克思之为马克思在于,其哲学的本质在于:物质实践只是人类生存的基础,精神实践才是人类自由的标志。其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表述就是明证。
以“现实的、活生生的个人”为旨归, 马克思阐释人类历史的发展:“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①。马克思告诉我们,只有摆脱了必然性的束缚,人才可能真正的独立、解放与自由,这第三阶段被马克思称为“共产主义”。然而这个“产”绝不是物质层面的“财产”,而是精神层面的“生产”与创造,因为对物质的追求是“必然王国”中的事情,是不可能走进“自由王国”的。
然而怎样走进“自由王国”?马克思接着指引路径:“按照美的规律建造(实践)”,“审美”因为没有功利性,不为物役,才可以成为走向“自由”的桥梁。马克思一生没有专门的美学著作,没有阐述概念系统的美学体系,然而他对美却有着最深刻的领悟,每一个与马克思神交的人都深知:其全部哲学运思核心就是美,就是通过现实实践的审美化而实现真正的人的自由。如果说马克思是人类革命的导师,那么他指引的其实是人类精神领域中的革命而走向解放与自由的道路。
饱含对人的生存方式的无比关注,对人的现实命运的深情关切,三个伟人用“审美”一步步深化着、引领着人类的自由进程。然而意味深长的是,康德将道德生活的审美称为“游戏”,席勒也将艺术生活的审美称为“游戏”,只有马克思将其称为“审美实践”,然而,这种精神的 “审美实践”才是最完整、最深刻意义的“游戏”。那么,游戏到底是什么?
二、游戏:作为自由的精神实践
游戏是一种最古老而普遍的活动,它比人类历史更为悠久,因为动物也有游戏。只需我们观察动物游戏,就会发现在人的游戏中体会到的所有东西和动物没有什么根本的不同。尽管游戏是生物的本能,但它远不止一种生理现象,在游戏中“有某种超出了直接生活需要并将意义赋予的东西在运作,一切游戏都意指着这种东西”②。也就是说“游戏必然服务于某种不是游戏的东西,必然具有某种生物学目的”,这种“东西”就是游戏的精神乐趣。然而游戏的力量极为巨大,它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把参与者完全席卷而入,他们的情绪和精神被震撼,被深深吸引,心灵的激流冲破了物质的羁绊,宇宙的控制,在与强迫的日常生活相隔离“假装”的“场”内,游戏者遵守着也创造着游戏规则,自由自在、物我两忘,体验着、想象着、创造着,以最大的专注精神和最大的严肃态度来进行游戏,这样的游戏上升到了审美和神圣的层面而把理性远远抛在下面。
然而游戏并非人类所专有,游戏本能、游戏的乐趣也就必然拒绝一切逻辑、分析等理性思维。那么游戏的这个巨大的力量来自哪里?其实这种情绪的求乐本能就来源于“美”。达尔文的进化论诞生后,人们知道,人只不过是进化得比较好的动物而已。同动物一样,人生来拥有爱“美”的天性。如果说真善美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只有“美”是不需要后天的教育和规范,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由于人的智慧大脑,理性人眼中的“美”就有了根本的不同。游戏其实就是人与世界之美深层交往、相融互生的精神实践。
人因为有理性因而可以自由,当人面对宇宙自然,理性总会变成自由选择的内在积淀融化在无意识中发生作用,不同的理性个体也总是会感受到不同的美,感受到不同的震撼与感动,而来自心灵最深处的震撼和感动就会成为游戏的不竭动源,而这也是文化得以生发和相续的基础。这种原初的感受只能体验,不能分析和反思,它是话语乃至思想背后的东西,因此最深刻的哲学家都知道用对话集(柏拉图)或寓言(庄子)的形式让理念显现。对它的理解东方人最智慧,道家“道不可言”,玄学“言不尽意”和佛家“不立文字”说的都是这个意思,这也是“美是什么”这个问题多少年来一直困扰西方哲学家的原因。
“美”的体验虽然不能思与议,但它不仅存在且十分重要,找不到它就找不到思想的根。现象学是20世纪对人类思想发生重要影响的学说,其理论核心就是通过文化诸现象的回溯去寻找思想根源,用胡塞尔的话说就是:“回到事实本身”,将混乱的日常生活还原为一种明晰而本真的意识生活。作为哲学家的胡塞尔,运用的当然是理性反思的方法,这就使得他和很多西方哲学家一样总是不能实现自己美好愿望,其中原因,倪梁康作了解释:“现象学反思只能是再造的,就是说首先要完成一个意识行为,然后我们才能将目光朝向它,即通过再造而使这个行为当下化,成为反思的对象。使这个已经完成的意识行为再次显现在反思中的过程因而必须定义为‘再造性的’。”“换言之,现象学的研究不是以原本的体验为对象,而是以变化了的体验为对象,这个结论可以说与海德格尔的主张殊途同归。都表明胡塞尔用来把握原本性的方法与他所向往的原本性理想相隔有距”③。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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