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记》中的引“语”引“谚”看“语”及“谚”(3)

来源:南粤论文中心 作者:金久红 发表于:2010-10-15 22:58  点击:
【关健词】《史记》;“语”;“谚”;文类
(二)谚的溯源 对于谚的含义,许慎《说文解字》中解释为:谚,传言也。从言,彦声。段玉裁注为:传言者,古语也。古字从十口,识前言。这一注解说明了谚的流传性。《国语越语下》有:谚有之曰:觥饭不及壶殆。韦昭于

  
  (二)“谚”的溯源
  对于“谚”的含义,许慎《说文解字》中解释为:“谚,传言也。从言,彦声。”段玉裁注为:“传言者,古语也。古字从十口,识前言。”这一注解说明了“谚”的流传性。《国语·越语下》有:“谚有之曰:‘觥饭不及壶殆。’”韦昭于此注曰:“谚,俗之善语。”《左传·隐公十一年》:“周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陆德明《经典释文》于此释曰:“谚,俗言也。”而于《礼记·大学》“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陆德明则注曰:“谚,俗语也。”不管是韦昭之释“俗之善语”还是陆德明之释“俗语”、“俗言”,都强调了其俚俗性的特点。而刘勰《文心雕龙》亦认为“谚者,直语也”,“廛路浅言,有实无华”,“文辞鄙俚,莫过于谚”。
  “谚”本身除了具有流传性和通俗性的特点外,还有很强的韵律感。所以清人杜文澜在《古谣谚凡例》中指出,“谚”与“谣”“二者皆系韵语,体格不甚悬殊”,大致上长言为谣,捷言为谚。刘毓崧在《古谣谚序》中则更笼通地说:“谣谚皆天籁自鸣,直抒己志,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言有尽而意无穷,可以达下情而宣上德。”(刘毓崧《序》)“直抒己志”、“自然成文”表明了谣谚的直白质朴,而“达下情”之说则强调了谣谚源自民间,有向统治者反映民生的一面。
  “谚”所体现出的这些平民特色从根本上不同于贵族教育中以明德为中心且极富训诫色彩的“治国之善语”,它的语言更浅俗,感情更淳朴,是百姓心声的流露,关注和提炼的主要是百姓的生产生活经验。
  当然,“谚”和“语”在语言风格上也有一定的相似性,它们都是言简义丰、寓意深刻,而且“诗询刍荛,舜察迩言”,下层民众的智慧也可以被贵族上层所吸纳,从而从闾里俗言上升为治国雅言。所以,在实

际的文体使用中,有时二者的区别表现得并不是十分明显。杜文澜在对古代谣谚的汇总编纂中就注意到,“谚”中也不尽是鄙俚之辞,其中也有较为工整且与“语”区别不大的“周谚”、“先圣谚”。而从另一个极端上看,“鄙语”和“鄙谚”由于共同的俚俗化倾向弥合了贵族与平民的分野,也没有表现出非常明显的文类界限。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对言则异,散言则通”吧。但综观文献,这种“散言则通”的情况只是偶见于载籍,二者多数时候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如在《左传》中,也有大量引“谚”。
  《左传·闵公元年》士为劝太子申生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大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大子,其无晋乎?”
  《左传·僖公七年》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
  《左传·宣公四年》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戚。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尔!”
  上述数则只是《左传》诸多引“谚”中的一部分,大都体现出浅近直白、随事而作的特点,明显不同于同时期载籍中的“语”。而《墨子·非攻》里便有引“语”三则,也都较明显地体现出了不同于“谚”的特点:
  墨子曰:“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以见知隐。’谋若此,可得而知矣。”
  (智伯)又围赵襄子于晋阳。及若此,则韩魏亦相从而谋曰:“古者有语:‘唇亡则齿寒。’赵氏朝亡,我夕从之;赵氏夕亡,我朝从之。”
  墨子言曰:“古者有语曰:‘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今以攻战为利,则盖尝鉴之于智伯之事乎?此其为不吉而凶,既可得而知矣。”
  是则,先秦文献中引“谚”和引“语”的不同可见一斑。
  
  三、结语
  
  通过对《史记》中这些“谚”、“语”材料的感性体悟和理性分析,通过对先秦文献和相关研究的深入考究,我们可以大胆推断:在《史记》中大量出现的“谚”和“语”的材料中,太史公之所以称之为“谚曰”和“语曰”并不是随意为之,而是渊源有自。这二者在创作目的上、表达方式上、思想内容上以及整体的语言风格上都有着明显的区别。“谚”多是质朴的缘事、缘情之作,重“情信”而不重“辞巧”,内容多是对一人一事的议论或抒情。而“语”则是以“明德”治国为目的,辞句工整、雅洁,内容上重在说理,重在明辨是非,透过现象探寻事物的本质。“语”相对于浅近直白的“谚”,体现出自成一格的独特内涵。这种大量出现的“语”当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俗语”,亦不是后来的谚语,而属于一种古老的文类。“谚”之于“语”,二者本既不同,而且至少到西汉司马迁作《史记》时期,史家在这两种文体的区别上还存在着清晰的自觉。
  而就现存的载籍看,至东汉赵岐注《孟子》时,“谚”和“语”才开始互训通用,并以一个整体的面貌出现。
  《孟子一万章上》:“语云:‘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赵岐于此注曰:“语者,谚语也。”《孟子·梁惠王章句下》:“夏谚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游一豫,为诸侯度。”’赵岐于此注曰:“晏子道夏禹之世,民之谚语也。”可见,在赵岐的理解上,“语”就是谚语,“谚”亦是谚语,在这个意义上,“语”和“谚”是完全可以互训通用的,而这种“谚”和“语”的直接连用也说明,“谚语”正逐步形成为一个双音节词面貌的整体性概念。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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