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记》中的引“语”引“谚”看“语”及“谚”(2)

来源:南粤论文中心 作者:金久红 发表于:2010-10-15 22:58  点击:
【关健词】《史记》;“语”;“谚”;文类
《佞幸列传》开篇便是太史公的感慨:谚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固无虚言。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 这些引谚中,尽管有的并没有像楚人谚曰或秦人谚曰那样标明源头,但就其语言上质朴无华、内 容上贴

  《佞幸列传》开篇便是太史公的感慨:“谚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固无虚言。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
  这些引“谚”中,尽管有的并没有像“楚人谚曰”或“秦人谚曰”那样标明源头,但就其语言上质朴无华、内

容上贴近百姓生活的特点,也不难推断是源自民间。它们有的甚至只是针对一人、一事有感而发,明显是百姓心情的写照,反映的是民众的心声,融汇的是百姓切身的人生体悟和生产生活经验。
  而将两者对读就不难发现:从直观的感觉上,“语”较之于“谚”,明显有加工润色的痕迹,显得较为雅洁、工整;而“谚”较之于“语”,则显得更加直白质朴、浅俗易懂。“语”关注更多的是修身、齐家和安邦定国,“谚”关注更多的则是内心的感受和民众生活;“语”类似先生板起面孔的说教,“谚”则像百姓自然流露的心声;“语”显得贵族气十足,而“谚”则体现出更多的平民性。设若较之于今天的“谚语”,“谚”与之相去似乎不远,但“语”却有着极为明显的不同。显然,这二者不能用“谚语”一词在整体上笼而统之,甚至彼此之间也不能互换通用。
  太史公著《史记》,“厥协六经艺传,整齐百家杂语”,在材料的采撰中,对各种来源的史料都采取了兼容并蓄的态度,但太史公又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抄录与综合,而是以一种极为严谨的精神对史料审慎别择,虽是捃摭前书,但考订取舍中却同样熔铸了史家自己的理解。这一点在《史记》与先秦载籍的对读中体现得非常明显。由此可知,以上的引“语”和引“谚”虽然有的是太史公自己直接的称引,有的却是捃摭前书,但同样都反映了史家对这些语言材料的把握和识见。而“太史公日”中司马迁直接引用的“语”和转引自先秦载籍中的“语”非常接近,直接称引的“谚”则与转引的“谚”非常接近,也很能说明这一点。
  《史记》中“谚”、“语”风格上的这种不同,在语感上、在直观体悟上都来得真真切切,而史家在使用和认知上的这种自觉,也在一种更深的层次上提示人们,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它很可能还是一个关系语体流变的大问题,需要我们细心考索、深入钻研。
  
  二、先秦时期的“语”和“谚”
  
  《史记》中诸多“语曰”和“谚曰”的引语,是否就是太史公随意说之?是否就是一样的内涵而完全可以互换?这还需要从“语”和“谚”的本义上追本溯源。
  
  (一)“语”的溯源
  对于“语”的含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为:“语,论也。从言。吾声。”段玉裁注:“此即毛郑说也。语者,御也。如毛说,一人辩论是非谓之语。如郑说,与人相答问辩难谓之语。”总体上是将“语”理解为“谈论”、“辩难”。这种解说揭示了“语”者从“言”的本质,但如果仅用这一含义就来统括东汉之前对于“语”的理解似乎失之浮泛。因为“语”在这一时期尤其是先秦时期除了与“言”相对、具有“谈论”的含义之外,还有其特殊的内涵。《国语·楚语上》就有这样一段记载:
  庄王使士迭傅太子茂……(士迭)问于申叔
  时,叔时曰:“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焉,以
  戒劝其心;教之世,而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昏焉,以
  休惧其动;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
  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
  浮;教之令,使访物官;教之语,使明其德,而知先
  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
  俱焉;教之训典,使知族类,行比义焉。”申叔时论傅太子之道,说必须要教太子学“春秋”、“诗”、“令”、“语”等九艺,这说明“语”在当时还曾是贵族教育中与《春秋》、《诗》、《令》并举的一种重要的教材。而申叔时既强调“教之语”是为了“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就表明“语”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论辩,它还具有一种特定的文类义项,而且具有明显的价值指向和鲜明的教化色彩。可能正是这个原因,韦昭于此注:“语,治国之善语。”“善语”是示其雅洁工整,“治国”则点明了它鲜明的目的性。
  从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看,这些“治国之善语”的整理和宣教在先秦时期是很盛行的。在内容上,它重在说理,或直言治国之道、处事法则与人生经验,或通过记述事件来阐明道理;在载体表现上,它既有短小的治世格言、处世经验散见于诸多载籍如《左传》、《墨子》,也有结集成篇的长篇大著如《国语》、《论语》,在出土的一些简帛如《马王堆帛书》、《郭店楚简》中也有不少发现。
  张政烺先生在对出土文献马王堆帛书《春秋事语》的研究中,就作过如下论断:“这在春秋时期的书籍中是一种固定的体裁,称为‘语’。语,就是讲话。语之为书既是文献记录,也是教学课本。”这种解释既说明了学界为什么要将这些春秋时期的记言材料统名之为《春秋事语》,也强调了“语”在先秦时期是一种固定的体裁。无独有偶,沈长云先生在论及他对《国语》的理解时,也认为:“其实《国语》并不是一部史,它的目的并不在于纪事。……《国语》的特点在于它是一部‘语’,是按国别汇集成的‘语’。”
  “语”所体现的自成一格的特点正越来越受到学者们的关注,有学者从文体特征的角度提出“语”是一种具有论说性质、注重讨论、记言记事相杂的语体,是“一种古老的文类”;也有学者从职能特征的角度提出“语…‘是先秦历史知识的重要载体之一”。虽然这些解释至今还并非学界主流,但综观“语”类文献所体现出的特点,却是很有道理的。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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