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名字不单单是一个符号,其背后有着一个家族的支撑。区域、家族文化的积累,是造就进士的直接因素。 三、由赵维寰看晚明士子的科举人生 明代进士登科录的研究必须结合明人文集。因为,登科录只提供了一大
进士名字不单单是一个符号,其背后有着一个家族的支撑。区域、家族文化的积累,是造就进士的直接因素。
三、由赵维寰看晚明士子的科举人生
明代进士登科录的研究必须结合明人文集。因为,登科录只提供了一大堆人名,须靠文集等相关文献才能丰富认识。明代进士研究可让学人羡慕之处是有着丰富的诗文集,个别诗文集中有详细的应试历程记录,可以让研究者作个案分析研究。
国家制度影响人民的生存方式。科举作为国家制度,科举活动直接决定了明代士子的人生历程,士子们不得不以一生幸福为代价,在科举考试上赌一把。若成功,收益很大;反之,若失败,付出的人生代价亦是相当高的。晚明小人物赵维寰的科举失败之路,无疑是一个典型案例,值得加以重点剖析。之所以选择小人物赵维寰,首先是因为他的寿命长,享年81岁,时间跨度之大,涉及了整个晚明时代,离世之年又正好是明亡的崇祯十七年。其次是他的科举道路太曲折,经历了万历二十九年至崇祯元年(1601-1628)间的十科会试,涉及了相当多的历史人物,尤其是留下了相关的文字记载,这使我们可以通过他了解晚明士子的科举过程、科举人生,进而判断科举的个人绩效。相反,那些科举之路太顺的大人物,没有故事,没有记载,就没有什么内容好讲了。
赵维寰(1563-1644),字无声,号雪庐,嘉兴府平湖县人。据天启《平湖县志》卷十《风俗志•氏族》,赵维寰是宋太祖后裔。从赵维寰开始,移居平湖城南。嘉兴府是有明一代浙江的科举大府,进士人数(350人)仅次于绍兴府(798人)、宁波府(530人)及杭州府(351人)。在嘉兴府中,平湖又是第一科举大县(88人)(注:吴宣德:《明代进士地理分布》附录一《明代进士分布表•浙江布政司进士分布表》,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60-262页。)。“吾邑人文特盛,会场中式,……多至六七人,少不下四五人”(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10《三脱科》,载《四库禁毁书丛刊》,第564页。),由此可以想像,赵维寰所处时代科举氛围之浓厚。这样的氛围,自然逼使赵维寰也走科举之路。
赵维寰生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余生癸亥”。隆庆三年(1569),“以七龄就博” (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8《与陆筠修学宪》,第537页。)。“忆余生癸亥,迨今甲子既周,称六十翁矣。自壬午以儒生试浙闱,六试而选于里,又一试而举于乡。”(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1《题麟集》,第394页。)万历十年(1582),赵维寰已取得秀才资格。这一年,19岁的赵维寰开始参加浙江乡试。赵维寰的文风师嘉兴人黄洪宪(1544-?),系隆庆五年(1571)进士,万历十八年(1590)后退居故乡。黄洪宪擅长制义,专攻《尚书》经,远近从学者上百人,著名的有陶望龄、董其昌、朱国祚、陈懿典、冯梦桢,赵维寰也是其学生之一。
浙江是明朝科举最发达省份,读书人占全国之最,而每届的举人数只有95人,所以,浙江的乡试竞争特别激烈。由于竞争激烈,赵维寰考得相当辛苦,先后五次,均失利。万历二十五年(1597)秋,赵维寰第六次应浙江乡试,又“不售”。不久,参加岁贡,赵维寰荣幸选中(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10《堪舆》,第581页。)。“臣东海竖儒也,万历丁酉,繇里选入国学。”(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3《拟上救时万言书》,第452页。)由此可知,赵维寰是通过浙江的岁贡选拔考试,被推荐为国子监生员的。万历二十六年(1598),赵维寰来到北京,借住一太史家,兼教授太史二个儿子(注:赵维寰:《焚余稿续》卷2《题黎尔瞻宦稿》,第627页。)。由此可知,明朝的秀才是不住校的,只是注册而已,平时生活完全自理。
万历二十八年(1600)春,“以选,入北雍。凡入北雍,例求名公一牍,绍介司成,而余性孤辟,殊不屑,直以文听之司命,以故课卷入,司成黄毅庵先生颇不甚赏。独本堂许警修师一见余文,辄曰此元局也”(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10《许警修》,第558页。)。许警修即许仲誉,钱塘人,万历十九年浙江解元。黄毅庵即黄汝良(1554-1647)。这年乡试,由于黄汝良到南京负责应天府乡试,赵维寰顺利得获顺天府乡试第一名解元。此时,他已经做了18年秀才。“庚子,用《尚书》冠北闱,闱牍出,倾动海内外。开之先生读而叹曰:‘此三十年所希觏。’”(注:赵维寰:《尚书蠡》董其昌序。)
但他马上遇到了“挂议”事件,“以文格高奇被劾”(注:(清)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22,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事情是这样的,与赵维寰同时选入国学的同乡沈虞郊,平素不喜欢赵维寰,在北京期间借住在礼部侍郎、嘉兴秀水人朱国祚(1559-1624)官邸中,诬称赵维寰曾骂朱国祚是“守门人”。由此,朱国祚对赵维寰大为恼怒。临考之前,赵维寰刊《八义》,沈虞郊又将此文拿到朱国祚那里,朱国祚读后大骂“此等秀才,学道裭黜,乃选贡耶”?万历二十八年顺天府乡试三场考完后,赵维寰录《三书义》,感谢同乡先达们的帮助。贺道星、钟乾所、沈玄海三人表面称赞,实际根本不赏识。只有石梁先生岳和声理解,认为是好文章。迨发榜,赵维寰举第一,大出诸老意外,于是诽谤之议起。有两位部科大臣以正文体为名,上疏告他,几位同乡诸老乘机落石。此时,只有嘉兴秀水人姚思仁了解赵维寰,替赵维寰说话。最后得人帮助,“礼部覆试,罚科。举人之有罚科,自此始”(注: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14《科场一•顺天解元》,文化出版社1998年版,第399页。)。这开了中国举人罚科的先例。万历二十九年正月,又得另一位秀水文豪冯梦祯(1548-1595)帮助,从家中“驰书馆中诸老,谓顺天榜首文,三十年来所仅见”。由于冯氏是当时“海内文章宗匠,浮议始定”。因冯梦祯出面说话,朱国祚也改变态度,肯定赵维寰文章。这年五月,告状的两位科臣被谪,刘行素代理国子监司成,称赵维寰“学则辟,思则苦,当准甲辰科会试”,“寻得旨依拟,局乃结”(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9《罣议》,第559页。)。经此折腾,赵维寰失去了万历二十九年(1601)科会试机会。
此事对赵氏打击不小,“余自庚子来,七年病,三年艰,两不上于春官,亦不亲制举义” (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1《庸言三集自叙》,第393页。)。事后,赵维寰总结经验教训,称“余庚子以文体罣议,虽时命之戹,不敢尤人。……总之,是戹也,虽二三先达构成之,实余以椎朴,不善逢迎取昝”(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9《罣议》,第559页。)。用今天的话,是智商有余,情商不足,这正是中国人治社会人际关系复杂的写照。因这个案子惊动了万历皇帝,赵维寰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蒙神宗皇帝,释不苛求。臣荷此作养特恩,恨不即捐顶踵。”(注:赵维寰:《雪庐焚余稿》卷3《拟上救时万言书》,第452页。)赵维寰想早日为皇帝服务,可惜他的考运不佳。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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