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突围中的多种叙事:1950年代的台湾小说(5)

来源:南粤论文中心(WWW.NYLW.NET) 作者:黄万华 发表于:2011-04-07 09:18  点击:
【关健词】1950年代台湾小说;中国当代小说;政治叙事;乡土叙事;女性
此时期台湾女性文学的活力在于其多种流脉中的演变,有书写家国之愁和漂泊之苦的,有关注女性现实话题的;有表现女性悲剧命运的,有开掘女性情 感世界的;有致力小说实验的,有投身大众消费文化的。林海音从1951年开

  此时期台湾女性文学的活力在于其多种流脉中的演变,有书写家国之愁和漂泊之苦的,有关注女性现实话题的;有表现女性悲剧命运的,有开掘女性情 感世界的;有致力小说实验的,有投身大众消费文化的。林海音从1951年开始发表小说,其“纯女性化,以女性的悲剧为重要写作素材”创作中包含的女性主体意识在1950年代的台湾文学中产生了“革命性”的意义。聂华苓1949年流徙台湾后就开始写《台湾轶事》,那些“全是针对台湾社会生活的‘现实’而说的老实话”的小说超越了政治动乱中的个人恩怨(她的父亲是兵荒马乱中被红军处死的)和意识形态来抒写1950年代台湾社会的人情事态、心理情绪,其中包含了深刻的家国之愁、漂泊之苦,反映出此时台湾现实主义的一种高度。
  女性文学一向擅长的言情创作也出现了不同流变。孟瑶等的创作拓展出更多联系着传统的那一脉女性文学。孟瑶1953年推出了两部长篇小说《美虹》和《心园》后,一生出版了63部小说,其中1950年代的长篇小说就有17部,成为此时期创作最丰硕的小说家之一。她毕业于重庆中央大学历史学系,长期从事中国文学史的教学,学术著述也颇丰,其深厚的学养使其创作厚积厚发,在“世变小说”、“言情小说”、“梨园小说”、“移民小说”、“历史小说”上都有佳作,而且往往传衍传统伦理,铺陈民族情操;人物繁复多样,个性迥异,但都未失却最后之善,“处乱世而不失其度,在承平而不失其真”的率性而为中不乏美好心灵;语言典雅俊美,文风温柔敦厚。例如其成名作《心园》中,护士胡日娟始终将自己的爱深藏于心,在默默奉献中度过人生;女画家丁亚玫内心也深爱“恬淡、冲和、风雅而高尚”的养父、老师和知己田耕野,但身份之囿使她只能在纵情山水绘画中释放被压抑的人性,最后殉身于自然……小说始终在人物的内心矛盾冲突中表达对“心园”中美的期待,丁亚玫在大自然陶冶下的慧敏无拘和胡日娟在家庭苦心培育下养成的温柔贤良之间的交流、对话成为小说的主线,使小说摆脱了以往小说“一男三女”情感模式的“男性”叙事倾向,在真正体悟、表达女性情感世界中呈现“灵魂的美才是永久常青,系人心神的”的境界。小说文笔雅净俊逸,田耕野的山居生活,丁亚玫笔下的梦湖、文峰塔和胡日娟全无尘埃的身心交相辉映,小说由此笼罩一种传统诗意。在这种诗意中,人物各自的个性,尤其是胡日娟含蓄的痴爱、丁亚玫狂放的挚情、王文秀追求物欲的矫情,都得到了生动呈现。《心园》一类小说反映了政治动乱环境中人们对传统美德和审美境界的期待、追求。
  但此时也出现了郭良蕙那样极具反叛性的女作家,这位为台湾文学提供了70余种作品集的女作家显示了和孟瑶不同的创作走向。她毕业于四川大学外文系,也有相当好的文学功力,擅长心理刻画,而又追求“写每一部小说都要超越自己”。1950年代她共出版了12部小说,大都描写从传统男性社会向现代社会变迁的过程中的男女情爱,《银梦》《泥洼的边缘》《感情的债》等都捕捉住了人物的微妙心理,而作者尤为关注社会压抑下包括性心理在内的人性幽微处,所描写的人物也往往对社会有大胆的挑战、叛逆行为。在讲究传统道德,又处于政治高压的台湾社会,郭良蕙的这种写法本身就具有微妙的抗衡性,待到她1963年出版长篇小说《心锁》,其描写女性情欲心理和挑战传统家庭伦理的大胆引起轩然大波,小说被禁,作家被开除出相关文艺组织。但郭良蕙有自己的创作信念,整个1960年代反而成了她创作最丰盛的年代,共出版了31部小说,在女性命运的特殊遭遇中越来越深地开掘社会及其心理。她的小说1980年代、1990年代还在香港和中国内地引发女性文学的一些思潮。
  陈若曦、欧阳子等女作家参与的台湾现代派小说,於梨华开启的台湾旅外文学,此时也都已呈现生机。女作家们小说创作虽各有侧重,但又互有渗透,流脉如此丰富,恰恰说明了从边缘切入,文学自身会产生出足以抗衡政治高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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