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技法:匠心独运的生活细节 王兴东在创作中非常重视细节的使用,他认为细节是艺术的万能之神,人物离开细节是没有血肉的生物标本,故事没有细节便是虚假的事实⑨。诚然,任何一个电影剧作者都知道细节对于塑造人物性
(二)技法:匠心独运的生活细节
王兴东在创作中非常重视细节的使用,他认为“细节是艺术的万能之神,人物离开细节是没有血肉的生物标本,故事没有细节便是虚假的事实”⑨。诚然,任何一个电影剧作者都知道细节对于塑造人物性格、推动情节发展、营造典型环境和确立主题思想的重要性,但设计精到的细节绝非易事。王兴东创作每部剧本前会花相当长的时间搜集生活素材,他追踪人物成长历程,走访他们的亲朋好友,并写下大量的采访笔记,出色的细节正来源于此。他凭着对生活和艺术的独特体悟,从庸常生活中提取出有光彩的动作、情感、环境细节。
王兴东的细节来自生活又匠心独运,或散发出美轮美奂的诗情画意,或产生直抵心灵深处的情感震荡,它们恰如镶嵌在剧本里的颗颗明珠,闪耀着独特的光芒。如《一个人的奥林匹克》中刘长春的父亲为儿子修鞋跟的细节,王兴东处理得非常感人且颇有诗意。日本人要抓捕刘长春,刘长春与父亲只能假装不认识,头发花白的父亲一边带着老花镜埋头为儿子修鞋跟,一边饱含深意地叮嘱儿子不能给日本人当汉奸,出门在外要自己保重。当父亲把钉好掌的鞋子递到儿子手里时,说了句“无论走到哪儿,走多远,它都不会坏”。整个细节描写的意境与孟郊《游子吟》相似——“慈父手中钉,游子脚上鞋,临行密密钉,意恐迟迟归”,一个是深明大义、谆谆教诲的老父亲,一个是心怀歉疚、依依不舍的儿子,父子间生离死别的不舍与惨痛在这个细节中表达得分外清晰。又如《生死牛玉儒》中牛玉儒为自己选遗像的细节,既出人意料又合情合理,它起码蕴含了三层意味。其一,体现了牛玉儒作为一名党的高级干部面对死亡时的坦然和大无畏心态;其二,通过牛玉儒本人的提醒给观众施加越来越迫近的死亡压力;其三,牛玉儒挑选的遗像是他走上工作岗位时拍摄的工作证照,剧作者含蓄地表达着“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感慨。正是这些看似平常不起眼的细节,却发挥着令人不可小觑的作用。
王兴东还善于把细节进行多次重复或变奏使用,发挥细节组合的整体、综合效果,其中有两种最基本的功能。第一种功能是构筑清晰的情感、情节线索。以《蒋筑英》为例,剧本设计的六次理发细节⑩就充分发挥了细节组合的威力。前五次理发是妻子路长琴为丈夫蒋筑英理发,理发成为他们夫妻表达爱意的方式,每一次理发都是对他们爱情的咏叹和强调。第五次理发是妻子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为死去的丈夫最后一次理发,物在人亡的痛苦折磨着妻子,回想往日的夫妻恩爱,观众不由然对蒋筑英的早逝扼腕叹息,对路长琴的中年丧夫深表同情。第六次理发是母亲路长琴为儿子蒋路全理发,这是前五次理发的变奏,儿子的背影越来越像蒋筑英,他还在兴高采烈幻想着与父亲见面,悲痛因不明真情者的欢笑而愈加刻骨铭心。六次理发细节构成了《蒋筑英》一个由低到高的情感线,前五次是感情积累、上升阶段,第六次达到顶点、高峰。又如《一个人的奥林匹克》一幅关云长单刀赴会的轴画细节多次重复,点明了刘长春只身奔赴奥运会的情节线索。第二种功能是首尾呼应、深化主题。以《孔繁森》为例,剧本使用剪指甲和推车两个细节进行首尾呼应,剧首是孔繁森为老母亲剪指甲和推地排车;剧尾是儿子为奶奶推地排车,妻子王秀芝为婆婆剪指甲。这种细节设置不仅使剧本结构更加完整,也含蓄地表达出妻儿最终对孔繁森的理解和支持。《生死牛玉儒》中妻子谢丽在牛玉儒耳边轻喊“开会啦”的细节,在剧本开头和结尾两次使用。剧首牛玉儒听到妻子的喊声,很快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剧末牛玉儒生命垂危,他听到妻子的呼喊再也不能生龙活虎地坐起来,但他仍然艰难地试图睁开眼睛。前后细节的对照,形象地说明牛玉儒对工作和事业的热爱已内化成一种自然的条件反射,体现出人物“生命一分钟,敬业六十秒”的高尚品格。
王兴东运用生活细节看似信手拈来却又恰到好处,这得益于他多年的创作积累和踏实的生活态度,也源于对人物发自肺腑的崇敬之情。王兴东剧本中的众多细节,方便着导演把握影片的整体情绪基调,为演员表演提供了充分的素材,是影片品质的重要保证。
(三)人物:围绕亲情、良心,强调道德品格
王兴东塑造出一批鲜活、立体的优秀人物形象,如知识分子代表蒋筑英、党的好干部孔繁森和牛玉儒、以北京市海淀区法官尚秀云为原型的安慧、被免职“留党察看”的县长简正等,这是他的剧本取得成功的重要和关键因素。王兴东没有刻意拔高人物的思想境界,也没有把他们写成不食人间烟火的“铁人”“完人”,他的笔触深入到人物的“私人空间”,围绕亲情和良心表现家长里短、儿女情长和人物隐秘的内心世界,实现对他们道德品格的评判。新中国电影不乏光彩照人的银幕形象,他们的身影活跃在党的事业、革命工作的“公共领域”中,却很少涉及以家庭和亲情为代表的“私人空间”,剧作者在公共领域与私人空间之间设置起不可逾越的鸿沟,使两者处于紧张的状态。80年代末一些主旋律电影的早期成果,如《巍巍昆仑》《开国大典》等,已经开始注意对私人空间的开掘,90年代后这已然成为一种创作趋势,被一些评论者称为儒学化、伦理化转向,而王兴东以对人物亲情、良心的道德探索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在王兴东的主旋律电影剧本中,“亲情”起码包括两个层面的含义。第一个层面指在以血缘关系维系的小家庭中,父母妻子儿女之间的情感,如在《蒋筑英》《孔繁森》《生死牛玉儒》中他设计出主人公与老父(母)、妻子和儿女三条线索。在展现这个层面的亲情时,王兴东试图说明一个优秀的知识分子、党的高级干部或其他英模人物,同时也是一个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好丈夫、好儿子和好父亲。在这种转换的道德叙述中,消减普通观众对学习典型的逆反心理,从情感上与人物更接近。第二个层面则是把整个社会看成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人们建立起家人般的亲密情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通过表现这个层面的亲情,剧作者要告诉人们,党员、干部或法官是党、政府或法律的代表和化身,但他们与普通老百姓是家人间的亲情关系。在此剧作者通俗化地诠释了“执政为民”和“执法为民”的重要意义。以《孔繁森》为例,王兴东不仅在剧本中体现了孔繁森对老母和妻儿的感情,也用亲情建构起他与同事、老百姓的关系。
孔繁森与西藏自治区副主席洛桑顿珠间是兄弟情: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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