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体诗中就有组句倒置与错位的现象。如王维《春日上方即事》柳色春山映,梨花夕鸟藏两句诗中,宾语柳色梨花措置于主谓之前;又如李商隐《隋宫》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两句诗,在两个主谓结构中分别插入
在近体诗中就有组句“倒置”与“错位”的现象。如王维《春日上方即事》“柳色春山映,梨花夕鸟藏”两句诗中,宾语“柳色”“梨花”措置于主谓之前;又如李商隐《隋宫》“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两句诗,在两个主谓结构中分别插入“不缘”“应是”,形成组句的变异。不过这种诗句的变异大多出于服从律句平仄的需要,并非诗人刻意为之。
现当代文学创作中(特别是诗歌创作),这种“倒置”与“错位”的变异句式运用就更为普遍。主要有主谓倒装、状语后置、定居状位、定语后置、复句的偏句后置等形式。例如:
(8)啊,罕见了,人人的风度/接受了,放弃了,木偶的贞操/沉甸甸了,可鄙的沉默(默默《木偶的贞操》)
(9)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太息般的眼光,/她丁香般的惆怅。(戴望舒《雨巷》)
例(8)三句诗的主谓结构语序都颠倒了,其意图主要在于强调谓语代表的动态意象。例(9)三个谓语成分提到主语之前进行铺排,突出了“丁香般的惆怅”带来的伤感之深。
(10)那些在别处接骨不好造成瘸跛的人来,老汉看一眼,冷冷地,只是让其背身儿在门前场地走动……(贾平凹《商州初录》)
(11)它盘旋着,孤独地,/在迢遥的山上,/在人间的边际,/长久地,固执到可怜。(戴望舒《古神祠前》)
例(10)中,“冷冷地”作状语,修饰“看一眼”。按常规,“冷冷地”应放在“看一眼”前面,但这里却放在后面,强调人物动作行为的特殊方式。例(11)由于状语较多而后移,一方面使状语的位置显著,状语也得到了强调,另一方面,较长状语或多个状语分离后具有一定的独立性,诗行的结构变得更自然、平稳。
(12)黄娭毑白发苍苍地说。(何立伟《一夕三逝》)
(13)街两面人家,从窗格子里方方泻一片灯光在雪地土。(何立伟《雪葬》)
例(12)依照一般的词语搭配知识,人们不难知道作状语用的“白发苍苍”,它的语义指向是在前边的主语上面。如果做一下语义切分,就可以看得更清楚:“黄娭毑白发苍苍”,是一个完整合理的语义单位,“白发苍苍地说”,则与人们通常的语法直感有悖。这里的“白发苍苍”也极容易回到它原来的定语位置上去:“白发苍苍的黄娭毑说。”这是主语的定语后移至状位的类型。例(13)“方方泻一片灯光”,没有“窗格子”做参照,难以说的圆通。这是介宾的定语至状位的类型。
(14)太阳把他那发黑的肩膀晒出了油汗,亮亮的,显得身上那件背心越发白了。(贾平凹《商州初录》)
(15)而属于它的每一丝绿色/篱笆的、岩壁的、田垅的/都闪烁着青春的光亮(王尔碑《落英》)
例(14)中的“亮亮的”是修饰“油汗”的定语,按正常表达,其位置应在“油汗”之前,这里移置后面,突出了人物的特征。例(15)定语后置是因为有三个并列的定语,放在原位不利于结构的平稳。
(16)让我高举起悲痛的火把放声大哭!/带着那分裂的精神额头,啊哭泣/如果我还可以躺进我热爱的东西/如果我可以破碎一万遍,啊哭泣(《郑单衣《哭泣》)
(17)他从未对我谈起过,即使在喝醉了酒时。(戴望舒《断指》)
例(16)为一个假设关系复句,例(17)为条件关系的复句。现代汉语偏正复句,分句与分句之间的结构意义是前偏后正,但在言语表达中,人们常常采用变异手段倒换分句的位置,其结构意义变为前正后偏,起到突出和强调正句语意的效果。
三、用蒙太奇和意识流手法组句
电影或电视镜头组接中,由一系列镜头经有机组合而成的逻辑连贯、富于节奏、含义相对完整的影视片断,叫蒙太奇句子。在文学写作中,借用蒙太奇技法,把不同时空的生活内容巧妙地组接在一组句子中,表面上看意脉割裂,违背语法逻辑,实则扩展了句子的张力,表达了一种特定语境下人物的内心体验。例如:
(18)卷着云头的花梨炕,冰凉的黄藤心子,柚子的寒香……姨奶奶添了孩子了,这就是他所怀念着的古中国……他的悠闲贞静的中国闺秀是抽鸦片的!(张爱玲《金锁记》)
(19)管理有序的高速公路。蓝底白字。指路牌。鱼贯飞驰的车龙。撞击。翻车。死亡。一切本来就这么简单。(王蒙《海的梦》)
例(18)描述童世舫得知长安抽鸦片的事情后的心理活动,静物、判断和事件杂糅在一起,句式不一致。第一个复句三个分句是名词非主谓句,第二个复句的前分句是动词主谓句,后分句是判断句,第三个句子是由“是……的”构成的强调句型,句式纷繁复杂,但我们也正是从这种毫无头绪的表述形式中更充分地体会到童世舫在冰冷、残酷的现实面前难以接受的、幻灭的、委顿的心理状态。例(19)将若干个外表不相连贯的、缺乏完整概念的各个镜头,创造性地组织在一起,然后以慢动作缓缓推出,使它产生联贯、对比、联想、衬托等作用,并能使观众获得明晰生动的印象。即综合应用“蒙太奇”与“慢动作”来获得新颖别异的美感。
在歌词创作中也经常使用蒙太奇,它不仅使歌词利用画面进行叙事成为可能,而且可以通过剪辑和重组画面打破时空界限,在时空的大幅度跳跃中扩大表现生活的容量,产生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如方文山为康康所作的《电灯泡》就大胆地借鉴了蒙太奇手法:
(20)今天是大晴天\你却带你弟弟出现\看到他的脸\心情马上变雨天\像伤口被洒盐\我的痛无处伸冤\约会变成梦魇\带他去电影院\想要将你的小手牵\他却坐中间\正演精彩的画面\他吵着要小便\来到了厕所里面\居然笑我被骗\一起去逛公园\拍下甜蜜画面\回到家才发现\没有装底片
在这段歌词里,描写了几组画面:第一组,与女友约会,却见女友带弟弟出现,心灰意冷;第二组,在电影院,弟弟坐在两人之间,破坏气氛;第三组,被弟弟骗至厕所;第四组,逛公园拍相片回家发现没底片。这几组镜头叠加在一起就完整地表现了女友弟弟这个超级“大灯泡”的破坏性。这是由于情节发展进程的大幅度省略所造成的跳跃,歌词的叙事节奏得到加快,而且叙事容量也被大大增加了。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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