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13)06-0178-005
中医药学是中华民族几千来与疾病作斗争的智慧结晶,已传播到世界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其特色和优势正逐步得到国际社会及多学科的认可和接受,中医英译也就成为ESP(English for Special Purpose)的研究热点。WHO亚太西区颁布了《WHO西太区传统医学名词术语国际标准》,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也制定了《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在中医英译中,翻译标准非常重要。严复在《天演论》中提出的“信、达、雅”、西方翻译学者奈达(Eugene A. Nida)提出的“同等效应论”[1] 等标准皆是中医英译重要的理论指导。新近,Sperber & Wilson的“关联理论”( the Relevance Theory )也对中医英译学术界产生影响。兹从“关联理论”的标准、文化认知、中医学语言特征以及译者文化认知能力来探讨中医英译。
一、 关联理论与中医文化的认知
Dan Sperber和Deirdre Wilson在1986年出版了《关联:交际与认知》(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一书,提出关联理论,指出话语的理解是一个不能脱离语境的过程,而语境认知与语言的使用相关,它涉及情景场合、上下文语境以及背景知识的认知。关联理论将交际定义为“明示—推理交际”:从交际者的角度看,交际是一种明示;而从交际对象的角度看,交际是一种推理。[2]这很大程度上与严复的“信”与“达”的内涵是交叉的。译者首先要理解原文,包括文本意思和语境含义,这是一个认知过程,即为“信”;其次,在翻译时要推理,恰当选择与源语最大关联的话语,应为“达”。[3]就中医英译而言,原文是一种明示,通过译者和译文读者的推理可以达到真正的文化交际。为了激活目标受众相应的认知语境,中医翻译就必须转换和传递元认知语境。
基于Sperber & Wilson的关联理论,Ernest-August Gutt提出了关联翻译理论。他认为,翻译最好作为交际来处理。他的兴趣是翻译的动态过程:语言的跨越和文化的跨越。这是一个寻找最佳关联的过程。[4]中医语言的文体、修辞、词汇和句法等特点对整个翻译过程中文化、文学、语言等诸多方面的转换与传递均有影响。随着语用学理论的兴起和发展,人们逐渐发现语义传递并非语言的唯一行为,更有间接言语行为,即“言下之意”。传统结构主义所倡导的语码模式(code model)并非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因此,语义对等转换不适用于中医英译。译者应在跨文化的思维中转换和传递元认知语境。如下图所示,翻译的动态过程就是作者、译者以及译文读者的跨文化交际过程。
二、 中医学语言的文学性对其英译的影响
中医文化认知是中医英译的前提。古代医药文献是用古文写的,形式上多种多样,如有诗歌、诵歌,很多在文学上也是经典的。这一点似乎与现代的科技性文章的特点是相悖的。但事实上,有了这些文学味浓厚的表达,中医语言在信息传递的过程中更加形象、易懂。
1. 修辞
中医经典歌赋类的文体文学色彩浓郁。押韵、比喻、夸张、渲染、借代、对偶辞格等多种修辞屡见不鲜。术语中有双声、叠韵词。[5]英文虽有押首、尾韵的形式能与之相对应,但如何将“天年”、“术数”等带有双声、叠韵修辞的中医术语翻译出来,并能保留原来的辞格,实非易事。李照国老师的翻译为:“天年”——“natural life span”[6]405、 “术数”——“ways for cultivating health”。[6]438显然,由于文化空缺造成的负载词根本无法达到完全对应的标准。因此,在文体与语义的传递出现矛盾时,中医表达的美学价值可能是我们会最先放弃的,应更多考虑“归化法” 翻译策略:按照目标语的需要将词汇在源语中的含义结合语境表达出来,而放弃源语词汇的文学气息。这或是 “信、达、雅”标准中“雅”排最后的缘故吧。
2. 文体
文体是多样的,包括文学性的、科技性的等。在中国的典籍中常见的有四字表达、对仗表达等体例。不同于传统的科技文体,一些经典医著或涉及中医学著作中的语言通常文学性更强。
例如,《红楼梦》中第八十回提及治疗女子妒病的“疗妒汤”。杨宪益译本和霍克斯译本对此方名翻译存在明显不同。从某种程度上说,译者的文化认知影响翻译的结果。
1)王一贴道:“这叫做‘疗妒汤’:用极好的秋梨一个,二钱冰糖,一钱陈皮,水三碗,梨熟为度,每日清早吃这么一个梨,吃来吃去就好了。(戚序本)
It’s called Cure for Jealousy. Take one top-quality pear, one fifth of an ounce of crystal sugar, one tenth of orange peel and three bowls of water. Boil these till the pear is soft, and let the shrew take one does first thing each day. Then in due course she’ll be cured.”
2)王一贴道:“这叫做‘疗妒汤’:用极好的秋梨一个,二钱冰糖,一钱陈皮,水三碗,梨熟为度。(程乙本)
‘It’s called Pirum saccharinum,’ said One Plaster Wang. ‘You take one very good autumn pear, two drams of crystal sugar, one dram of bitter-peel and three cups of water and simmer them all together until the pear is soft. (霍译本)[7]
可以看出杨本将“疗妒汤”译成“Cure for Jealousy”,霍本用了一个颇为专业的表达“Pirum saccarinum”。杨宪益先生从文学认知入手,抓住原作品的交际含义,强调了药效——治疗女子嫉妒之心;霍克斯先生从医学认知入手,抓住主要成分“梨”用拉丁文“Pirum”来表达,并用拉丁语形容词“saccarinum”表味,“sweet”,此药回译为“甜梨”,似乎与原文中的“疗妒汤”无法对等。经比较,杨本的翻译虽未提“汤”,但将汤药的命名原则——药效,作为翻译重点;霍本完全从“异化”角度,大胆选用西药命名常规——拉丁文,对汤药的成分加以说明。虽原文有明示,但译者的推理过程截然不同,双方的立足点和刺激点亦完全不同,翻译关联也就完全不同。这正是中医英译的难点所在。对此药名的翻译,杨本崇尚“忠实于原文”,文学性强;霍本推崇“异化”策略,科技性强。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