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阿库乌雾/罗庆春:渴望飞翔的双翼
尽管早在1960年8月,老舍在中国作家协会 第三次理事会(扩大)会议上作的题为《关于少数 民族文学工作的报告》中明确指出培养少数民族 文学干部,“不止是翻译干部,还有编辑、理论和创 作干部”已经是“一个极为迫切的问题”,并对当时 出现的少数民族评论家如哈萨克族的伊尔哈力, 维吾尔族的帕他尔江等人给予了特别的注意⋯。 然而这一深具前瞻性的指导性意见,在很长一段 时间里却并没有得到重视。以至于一直要到20 世纪最后二三十年间,才在“我们的少数民族文学 事业内里,真正出现了出生于少数民族自己的并 且是形成了相当规模的理论和评论队伍”【21。也 就是说,在长达几十年的少数民族文学发展的进 程中(虽然少数民族文学的发展本身也经历了前
得不除了面对汉民族的主流文化之外,还要面对
形形色色的尤其是西方的各种文艺思潮。于是, 原始社会的、奴隶社会的、封建主义的、资本主义 的、社会主义的等等对一个民族而言本来应该是 历时性发展的意识形态在此全球化的语境中一时 间竟以共时性的状态突然呈现,固然是琳琅满目, 却也眼花缭乱,难以选择。于是,在自身民族意识 的深度觉醒下,探讨民族文学应该如何生存、应该 何去何从、如何在诸多的语境中保持自身,寻回迷 失的自我以及在此基础上探讨文学的民族性与世 界性的问题,必然会成为那个时代民族文学理论 探讨的关键性问题。在这些问题上,少数民族的 文学理论家们给出了很多出色的答案,其中,罗庆 春所一直从事的“少数民族汉语文学”研究,以及 他对少数民族双语(母语、汉语)诗学的倡导与实
践,无疑是较为突出的。
进、迂回、停滞的阶段),少数民族文学理论都处于 缺席状态。这一缺席造成的影响即使在今天也是 显而易见的:文学创作与文学理论是文学赖以飞 翔的双翼,折了一只翅膀,少数民族文学固然无法 腾飞,而由此带来的苦痛、迷惘、甚至是无所适从, 也必然会出现在少数民族作家的文学创作以及早 期的少数民族文学理论者的论述中。少数民族文 学理论者开始涌现的80年代,是他们民族意识复 苏,同时也是我国改革开放,与世界其它民族开始 对话和交流的时候。这让那些许多世代在落后、 封闭的环境中生存的少数民族一睁开眼睛,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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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庆春,又名阿库乌雾,1964年出生在四川省 冕宁县,1986年毕业于西南民族学院少数民族语 言文学系后留校任教,现任西南民族大学文学院 教授、副院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 族文学学会副理事长,四川省中国现当代文学研 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于1984年开始发表彝文 现代新诗,1986年后从事彝、汉双语诗歌创作,
1994年12月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了其诗集《冬 天的河流》,这是我国第一部彝文现代诗集,开一 代彝文现代诗之先河,1995年8月由成都出版社 出版汉语诗集《走出巫界》,1998年12月由四川
民族出版社出版了散文诗集《虎迹》,这是彝族文
学史上的第一部母语现代散文诗集,2004该出版 社又出版了其汉语诗集《阿库乌雾诗歌选》,2006 年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出版社出版彝、英对照 版诗集(Tiger Traces),2008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旅美诗集《密西西比河的倾诉》,2009年由中国戏 剧出版社出版人类学散文集《神巫的祝咒》。在大 量创作的同时,他积极建构少数民族诗学理论,公 开发表论文50篇,著有少数民族文学理论、评论
集《灵与灵的对话——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汉语诗
论》,编著有《族群记忆与多元创造:新时期四川少 数民族文学》、《栗原小荻现象争鸣》、《萨仁图娅、 栗原小荻短诗艺术研究》等多部作品出版。
大多数人对罗庆春的了解源自于诗人阿库乌 雾,这不能不说是遗憾。因为把他只作为一个诗 人或者先作为诗人,都只能是片面的:他还有作为 学者,作为诗论家的一面。仅仅从名字的选择上, 我们就能看到他关于民族文学生存的策略与理 念:罗庆春\阿库乌雾同时对应着汉语\彝语、理论
\诗歌、学者\诗人、传承\创造、当下\传统等异质 同构。而在符号阿库乌雾与罗庆春符号之间的反 复穿梭,则是他在汉文化和彝族文化的交互作用 下,认为彝族文学应该在守望\远离,背叛\回归, 突围\超越中实现其由“文化?昆血”到“文学混血” 的转变的深层策略的理论主张的实践与象征。虽 然,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正如本世纪初, 他自己在题为《母语》的诗歌中所写的那样:“从
‘apkup vyt vy”到‘阿库乌雾’再到‘罗庆春’,我的 姓名的链环锈迹斑斑。”【31总之,他的诗学理论,和 他的诗歌,正如罗庆春\阿库乌雾的名字一样,是 他的双翼,离开其中的任何一支翅膀,他都无法飞
翔。关于他的诗,历来不乏评论,在这里我们主要
探讨他的双语诗学。
二、在民族文学生存的两难中双语诗学的出 场
罗庆春以阿库乌雾的名字在诗坛崛起的时 候,正值少数民族文学蓬勃发展的春天:据不完全 统计,“当代少数民族诗人至80年代末已超过
1000人”,而且这支队伍是“不断壮大的”【4J。仅 就罗庆春所在的四川而言,在这一时期前后涌现
出的少数民族作家就逾百人[5】,而彝族亦先后涌
现吴淇拉达、阿鲁斯基、吉狄马加、马德清、倮伍拉 且、阿蕾、巴莫曲布嫫等作家。这些少数民族作家 中,不乏如吉狄马加、栗原小荻等在全国甚至世界 都产生了影响的诗人,他们群星闪耀,互相辉映,
活跃在当时的文坛。这一时期,也是少数民族作
家民族意识空前觉醒的时期。由于少数民族地区 地理位置的边缘性,历代王朝对少数民族文化的 漠视,使得“在某些历史时段里,大多数少数民族 文化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独立而处于‘休眠状态’, 或成为他文化的附庸。在那些历史的天空中,除 了极少来自民间的声音以外,我们几乎听不到真 正属于少数民族的话语,它被迫丧失了‘话语 权’。”而随着我国民族政策的正确实施以及全球 化语境的凸显,他们仿佛一下子就被“赤裸裸地以 一个弱者的姿态被抛进全球化的大版图中。”“这 是一次命运攸关的文化疼痛。因为自己的生存与 发展问题如此真实、紧迫地被凸现出来,并且必须 由自己来把握。这样,它们便不得不去寻找各种 把握命运的机遇,并为此而付出努力”。在这场文 化疼痛里,涌现出大批的具有鲜明民族意识的少 数民族作家群体。【61然而“这一特殊的文学领地又 面f临新的挑战。一系列需要及时作出回答的理论 与实践问题,无法回避地摆在当代少数民族汉语 文学创作者和研究人的面前。诸如,少数民族汉 语文学的未来走向问题;少数民族汉语文学的语 言观问题;少数民族汉语文学与各民族母语文学 的关系问题;少数民族汉语文学与各少数民族传 统文化在继承与发展中的分寸感问题;少数民族 汉语文学与少数民族作家的人格塑造的内在关联 问题;以及少数民族汉语文学与各民族文化的时 代精神和宗教精神问题等等。”[_¨实际上,这里面 的一个核心问题就是,少数民族文学在现有的语 境下应该如何生存及发展?随着西方语言本体论 的传人,人们逐渐意识到语言不再单纯作为符号 存在,而是直指存在本身。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 民族文学的生存和发展的问题就逐渐聚焦到民族 文学应该用什么语言创作这一问题上。因为文学 是用语言构筑的艺术世界,语言作为民族文化和 精神心理的表征,是这个民族存在的最为明显的 标识。然而,我国民族文学的创作的实情却是:绝(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