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动作，自然会用到动词。而通过动词变形，可以营造出多种敬语表达，借此能够推断出人物身份的尊卑。然而这一堪称日语最大特色之一的表达形式在这部作品中被作者彻底放弃了。没有敬语，只有动词。加之大多情况下，人物所做的动作不具备任何特殊性，所以如果没有上下文的提示往往看不出主语是谁。称谓的识别度很低，而且人物总是在进行各种行为，所以这类表达方式最多，往往又都是一次性的。对于人物行为的描述可长可短，在这部小说里作者采用的是又长又复杂的形式，因此，甚至可以说这也是这篇小说晦涩难懂、饱受质疑的原因之一。

    　比如本章出现的“绕到房子背后去的人”“断然不
　　想学（家务）的人”“很久之后才发现穿行而过的正前方是夕阳方向的人”“绕过走廊透过玻璃朝里张望的人”“问对方是不是正要出门的人”“被告知的一方”，这些表达指代的都是孩子。虽然这些动作看似连贯，但在文中这些动作性称谓并非是接连出现的，称谓和称谓之间有时隔着山高水远的距离，只要中间稍微断开一两小节估计就有可能迷失人物。而另一方面又画面感十足，像一部黑白默片，即使只是追随这些称谓表达，读者也可以大致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比如“给蔬菜间苗绑支棍的人”，“从老家跟随而来的把后勤全权打理得特别舒心的人”，这两个词指代的都是家里从前的老佣人，透过这两个称谓描述，我们既可以判断出人物的身份，也可以得知人物的品行，同时还能明白这个家庭曾经有过的富足。
　　如上所述，描述性称谓表达的不仅仅是人物，有时也表达属性、动作、关系，有时还是一种评价和定位。而将这些称谓的各种功能结合起来，其透露出的信息量则要远远大于称谓本身，不得不说这是作者苦心孤诣、深谋远虑之处。颠倒主谓结构变成定语中心词的关系，本是很寻常的做法，但像这部小说里执行得如此彻底、并且发挥出最大效果的怕是也不多见。
　　结语
　　这部作品中的对立冲突如汹涌暗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流于表面，只是静悄悄地发生在各自的内心里。他们之间没有显性的称呼，只有随着内外环境的变化不断调整的称谓。新的称谓不断产生，渐渐形成了独特的称谓体系。
　　小说关注的是人物成长环境的变迁及其造成的人物心理变化。描述性称谓体系的使用有效地帮助作者在较短的篇幅里展示了人物意识的深度变化空间。形形色色的称谓表达指代的是同一个人，但同时又会让人产生每次都是一个新角色的错觉。读者对于人物形象的认知也必须随着新称谓的出现进行新的调整和定位。作者通过一个个互不相干的片段式称谓描写，多角度多维度地展示了人物性格、人物之间的纠葛以及人物关系的变化。加之错综变化的时空、现实与回忆的杂糅、戛然而止的情绪与情节，使得这部作品具有了别具一格的独特魅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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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么孝颖.称谓语=称呼语？——对称谓语和称呼语的概念阐释[J].外语教学，2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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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张辉.论叙事结构和叙事话语[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 人文社会科学），1996（2）.
　　作 者：匡 伶，文学硕士，南京师范大学中北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日语语言文学；夏学岩，文学硕士，江苏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日语语言文学。
　　编 辑：水 涓 E-mail：shuijuanby@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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