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幸佛书龛中之一编,复出于人间,而其中句读聱牙,字画奇古,未有音释。加以传录舛伪,读者病之,有听古乐恐卧之叹。樵学制吴门,窃簿书期会之暇,续以灯火馀工,玩味参订,或裒断简以足其文,或较别集以证其误,
犹幸佛书龛中之一编,复出于人间,而其中句读聱牙,字画奇古,未有音释。加以传录舛伪,读者病之,有听古乐恐卧之叹。樵学制吴门,窃簿书期会之暇,续以灯火馀工,玩味参订,或裒断简以足其文,或较别集以证其误,推原文意,研核事实,为之训注。其有首尾残缺,义理不属者,姑存旧编,以俟廋考。复取汉晋间文史册之所遗以补其数,凡若干篇,厘为二十卷,将质诸博洽君子以求是正焉。②
经过章樵注释,《古文苑》一书的流传和影响日渐扩大,应该说“功劳甚伟”。他的朋友、同僚和晚辈对此校本评价甚高,如嘉熙元年(1237),其友江师心(生卒年不详)跋语称赞道:“然是集也,其辞屈曲,其义幽深,由唐迄今垂数百载,观者罕究其极。武林章君有忧之,于是研精覃虑,搜采群说篇传而字释之,使开卷者一览而得其指归,可谓好古博雅之君子矣。”除注释《古文苑》外,章樵还著有《曾子》十八篇、《章氏家训》七卷、补注董仲舒《春秋繁露》十八卷,但世多不传。 章樵校注完《古文苑》后,又转任常州通判。期间,章樵曾有意刊刻校注本。但是,端平元年(1234)十一月,章樵又除登闻鼓院,没有来得及亲手刊刻,便将校注稿留给后任程士龙,程士龙于端平三年(1236)六月刻成樵注本,史称“宋常州军刻本”。遗憾的是,章樵已经卒于前一年,即端平二年(1235)六月(见盛如祀《古文苑跋》)。嘉熙元年(1237)四月,章樵的儿子章淳来拜访新任常州通判江师心,取刻好的书版校勘,订正刻工之误二百余字:
《古文苑》,唐人之所集,梁昭明之所遗也。昭明曷为遗之?盖以法而为之去取也。唐人曷为集之?盖思古而贵于兼存也。去取以法,所以示后学之轨范;兼存乎古,所以广后学之知识,其功一也。然是集也,其辞屈曲,其义幽深,由唐迄今垂数百载,观者罕究其极。武林章君有忧之,于是研精覃虑,搜采群说篇传而字释之,使开卷者一览而得其指归,可谓好古博雅之君子矣。章君不忍自私,倅毗陵日,欲绣诸梓,以贻后学。甫书初考,适拜司鼓之命,惧厥志之不酬,乃以其稿属之后政,岁在丙申六月毕工。明年四月,仆到官既半载,章君之子淳过仆,尽取其版,订刊者之误,凡二百余字,而章君之志益明,非其善继畴克尔耶。昔向传洪范而歆异之,君子以为恨,今章君有淳过向远矣。仆于章君实袭其隔政之余,芬思见其人而不可得。今知其有贤子也,故喜而书之。嘉熙丁酉良月,桂严江师心书。
这应是二十一卷本最早的刻本,但此宋常州军刻本现在已看不到了。
四、再刊者盛如杞
淳祐丁未(1246),盛如杞通判常州军州事。盛如杞与樵子章淳(生卒年不详)同龄,私交甚好,甚得章樵喜爱,后章樵甚至将兄章槱之女嫁与他。盛如杞在《古文苑跋》中记道:
如杞于章公为子姓,公之子淳且同庚。丱角束书,游章氏塾,相同笔研,朝夕公侧,耳问目见,辄著乎心。及长,妻以兄子,于是至甥馆者无虚岁。每见公卷绂家食,惟以著书立言为事。暨薄宦,因任南徐,值公令吴门,倅毗陵,轸相接也。书问往来,自访古书外,不言他,公之志向概可见已。癸已冬,由饷幙终更,假道东归,留倅治者经旬,见会稡所述《古文苑》,稿方授楷,书吏将付诸梓,俾与订正以岁,莫亟行而未究。明年,公除司鼓,留稿以遗后人,程君士龙寔为代用,能成公之志。丙申六月,书成,而公以乙未六月先为古人矣。又继之者,有江君师心,复为订刊者之误,书于是乎有传。公去常越十有二年,丙午冬如杞承乏佐州,远继其后,峙庭双桧,可比甘棠。缅想典刊,俨然如在。公余取所刊版,鳞次先后,遇版有蠹蚀者,字有漫漶者,即命工补治之,及订其偏旁差讹者数字。益严扃鐍守护,惟谨庶可以诏久传远。呜乎!哲人云亡,犹幸是书之仅存也。读其书如见其人,因其言以求其心,无愧前修后学者。事迹袭旧梓,非曰敢私,敬誌下方,尤有望于来者。淳祐丁未月正元日,承议郎通判常州军州事古赞盛如杞谨书。
由此可知,盛如杞是在章樵离开常州十二年后到任的。当时,经过近十年的流传后,常州军刻刊板已经出现前后失序,版片蠹蚀,字迹漫漶的现象。如果听之任之发展下去,将会出现恶性循环,樵注本很可能会再次面临“句读聱牙,字画奇古,未有音释。加以传录舛伪,读者病之,有听古乐恐卧之叹”的不良恶果——从而严重辜负章樵校注《古文苑》的目的和苦心,《古文苑》也很有可能再次失传。为使樵注本能长久流传,爱屋及乌的盛如杞在工作之余勤奋校勘,及时补漏,订正字画,并以此作为对章樵学术和人品的缅怀。此本便是现存最早的二十一卷刻本,世称宋淳祐盛如祀重修本。此本版匡高六寸八分,阔五寸。十行十八字,小字双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双边,十册。版心下有刻工姓名,包括求裕、余烨、邵亨、邵思齐、许忠、刘荣。“匡”、“徵”、“桢”、“贞”、“桓”、“慎”、“淳”、“敦”等字阙笔,和婺州本相比,显得较为随意。明范钦(1506-1585)《天一阁书目》卷四之三、《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集部五、傅增湘(1872—1950)《藏园群书经眼录》曾经著录。现藏于国家图书馆。
五、结语
综上所述,王厚之、韩元吉、章樵和盛如杞是文学选本《古文苑》成书与流传过程中的重要人物。王厚之编纂《古文苑》的目的是辑佚,即用文学选本的形式保存自己珍爱的古代石刻文献。韩元吉二次编辑《古文苑》,也绝非偶然。韩元吉以文学家的眼光,敏锐地认识到此书的辑佚与校勘价值。五十余年后,没有注释的九卷本《古文苑》已经在音、形、义等方面出现阅读障碍,严重影响到《古文苑》的长久流传,故章樵在补遗、刊误、训音、释义、增资、补料等方面作了力所能及的注释工作。章樵卒后十二年,侄女婿盛如杞再次订正板片,勘误文字,补漏字句,使《古文苑》力臻完美。所幸的是,韩元吉九卷无注本和章樵二十一卷注释本(盛如杞刊本)都完整流传至今。如果没有王厚之、韩元吉、章樵和盛如杞的辛勤付出,千载而下学者也不可能再睹中古文学文献,可谓功德无量。
注 释:
①据笔者考证,《古文苑》初编本可能是王厚之(1132-1204)所编,大致成书于南宋绍兴二十一年(1151)至三十一年(1161)之间。
②《古文苑》二十一卷本卷首章樵序言。本文全文所引《古文苑》题跋序文均出自南宋章樵校注,清代钱熙祚校勘,清代道光二十四年(1844)所刊《守山阁丛书》本,后不再一一注出。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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