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虽说前面提到的关于地区行为体的性质差异影响地区间主义关照地区主义的程度的观点有失偏颇,但是它却在事实上引发了一个超越建构主义而介入现实主义的,不仅仅是身份平衡,更涉及到力量平衡的新问题。假定欧盟所
另外,虽说前面提到的关于地区行为体的性质差异影响地区间主义关照地区主义的程度的观点有失偏颇,但是它却在事实上引发了一个超越建构主义而介入现实主义的,不仅仅是身份平衡,更涉及到力量平衡的新问题。假定欧盟所具备的地区性优势使得其他地区被迫以至更加主动地联合起来,追求深层次的一体化,那么随着后者地区性程度的不断增长,前者的优势岂不相应地下降?为此,原本占有地区性优势的欧盟面对此种潜在的压力,也不得不算计着如何实现稳中有升,从而维持其在其他地区面前的相对优势。更为重要的是,地区性的增长不仅使得地区行为体更加有形,而且意味着地区行为体自身实力和行为能力的增强。因此,当世界政治经济愈发呈现出欧盟、北美、东亚三足鼎立之势时,欧盟更深入地一体化则是其成为国际体系重要一极的必然选择。此外,地区间主义所具备的制度制衡(institutional balancing)功能对欧盟而言的意义还在于:它既非产生于传统的安全威胁,也不刻意牵扯什么军事意图或安排,这使得欧盟成员国一方面不用过于纠缠所谓的核心主权问题,另一方面也不需担心与作为超级大国的盟友之间在某些领域的敏感性分歧,从而有利于各成员国在地区间交往的过程中同心协力地将欧盟推向前台,进而有助于欧盟作为一个统一的行为体发挥更大的作用。
三、地区间主义与欧盟的全球抱负
国际行为体既可能是全球性的,也可能是地区性的,这取决于该行为体所具备的政治意愿和行为能力。然而,作为一个全球行为体(global actor),它就必须拥有全球性视野和全球性目标。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欧盟的外交政策与对外关系无论怎么宽泛,总结起来也还是离不开全球治理这一核心议题。对此,欧盟的看法是,“在一个全球性威胁、全球性市场和全球性媒介的世界里,我们的安全与繁荣将越来越依赖于一个有效的多边体系”European Security Strategy:A Security Europe in a Better World,Brussels,12 December, 2003, p. 10. http://www.consilium.europa.eu/uedocs/cmsUpload/78367.pdf。因此,有效多边主义(effective multilateralism)也就成为了欧盟参与并试图贡献全球治理的指导性纲领。诚然,推进全球多边机构的改革,谋求其决策与执行的民主、透明与高效,的确是实施有效多边主义战略的重中之重。但是如果仅仅依靠全球多边机构来应对网状的全球治理事务,那么即便这种对于有效性的追求并非不可能,也必将是一个冗繁而漫长的过程。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国际社会是否愿意且是否能够承担得起如此庞大而拖沓的成本。从这个意义上讲,一种关于全球治理的系统性思考也就显得愈发地重要且必要了。
全球治理不能完全等同于全球多边机构之治理,它实际上是一项包含众多层次的系统工程。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为了更好地利用全球化所带来的机遇,并有效地应对全球化所形成的挑战,地区主义迎来了新一轮的发展势头,同时也逐步构建起了介于全球与国家之间的新的治理层次。而随着地区主义的深入发展和全球化条件下地区间交往的盛行,地区间主义也正在成长为全球治理体系的一个新的层次。这种成长过程首先体现为一系列的地区间制度建设,并表现为“诸如定期峰会、部长及高官会晤、商业对话、非政府组织论坛以及第二轨道进程”等多种形式 ② Jürgen Rüland, “Interregionalism: An unfinished agenda”, p. 302,pp.306-308.。随之而产生的则是地区间主义对于全球多边主义所发挥的合理化与议程设定的辅助性功能。其中,前者指的是地区间主义通过扮演筛选库(clearing houses)的角色,在次一级层次上为深受困扰的全球多边制度减负的过程,而后者则着眼于推出各种新的倡议,并进一步谋求其在全球性论坛中成为新的对话与合作议题②。从上述意义而言,地区间主义丰富了多层全球治理体系的内涵,扩大了有效多边主义的外延,自然也为欧盟这个地区间主义的始作俑者提供了介入全球治理的又一手段。
毋庸置疑,有效多边主义乃是欧盟推动全球治理的创造性学说。然而,世人对此的理解则惯常于运用威斯特伐利亚思维。之所以说这种传统思维模式具有局限性,就是因为欧盟作为一个全新的全球行为体,“它独特的存在和行为体属性对于在全球政治范围内新的含义与新的全球实践的创建”具有非同一般的重要意义Anastasia Chebakova, “Theorizing the EU as a global actor: a constructivist approach”, presentation for ECSA-Canada Biennial Conference The Maturing European Union,Edmonton, Alberta, September 25-27, 2008, p. 2, http://web.uvic.ca/ecsac/biennial2008/Conference%20Program_files/Chebakova.pdf 。地区间主义在欧盟力推之下的扩散实际上对应的是欧盟这个建立在地区基础之上的行为体所希冀得以创新的国际和世界秩序,“其中地区在国际事务中作为行为体获得了逐渐增加的合法性” ⑤ Fredrik Sderbaum, Patrik Stalgren and Luk Van Langenhove,“The EU as a Global Actor and the Dynamics of Interregionalism: a Comparative Analysis”, p. 125,p.131.。它的日益发展所可能导致的最终图景,是一种区别于传统的以民族国家为主要行为体的威斯特伐利亚多边主义的“地区多边主义”(regional multilateralism)的诞生,并以此为基础形成一个建立在地区基础之上的特殊的全球治理模式,即“欧洲版的世界秩序”(European world order)⑤。历史地看,欧洲是传统国际关系的观念、制度及体系的摇篮,欧洲一体化又开创了国际关系新的实践模式;放眼未来,欧盟是否还能对国际关系的创新贡献新的力量,而地区间主义是否又能承担起这一历史使命,国际社会将拭目以待。
结语
“作为一个由25个(现在是27个,笔者注)国家构成,拥有超过4.5亿人口并创造着世界国民生产总值四分之一的价值,而且还具备着广泛的处理手段的联盟,欧盟必然是一个全球行为者”European Security Strategy:A Security Europe in a Better World, p. 2.。欧洲人如是说。然而,现实中的欧盟则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使得其对外行为能力始终未能充分地展现出来。因此,欧盟的国际行为体属性必须得到持续地增强。考虑到欧盟作为一个新型国际行为体的特殊性,欧盟的行为体属性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欧盟作为一个地区的地区性程度的强弱,而地区间主义则是从外部刺激此种属性增长的重要途径。当然,作为一个全球行为体,欧盟运用地区间主义并非仅仅着眼于自身,其另一个更具战略性的目标则在于“多边全球治理和一个地区化的世界秩序”Bjorn Hettne, “EU as a Global Actor: An Anatomy of Actorship”, p. 13.。这是地区间主义发挥其制度建设、合理化与议程设定等功能的具体领域,也是地区间主义作为国际关系中一个新现象而对于全球政治经济的创造性贡献。至于上述设想能否成为现实,这就只能取决于欧盟在政治意愿、执行力度和可接受性等方面能否得到最广范围和最大程度的认可与支持。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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