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一些为失败理论辩护的后卫战斗是完全合理的,从而扭转了一些标准的编史学判定,这些编史学判定 一度从科学史教科书中抹煞了许多这样的后卫战斗”。【18J
拉卡托斯曾经分析了四种有代表性的编史学方法论对科学史的指导作用,这四种方法是归纳主义、约 定主义、方法论的证伪主义和他本人提出的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拉卡托斯的研究表明,在不同的编史学 方法论的指导下,科学史家对历史的观点是有差别的,因而编写出来的历史也会有所不同。归纳主义的编 史学给出的科学历史是:开普勒定律由对第谷•布拉赫大量周密观察的概括而来,牛顿又通过归纳概括开 普勒关于行星运动“现象”的说明而得出了万有引力定律。而在约定主义编史学家的眼中,归纳主义编史 学所“忽视”的哥白尼革命有着重要的意义。在证伪主义那里,可证伪的理论、否定的判决性实验,如牛顿
和麦克斯韦的理论、瑞利——金斯公式、维恩公式、迈克尔逊一莫雷实验、爱丁顿的日食观测等构成了波普 尔科学历史霞建的骨架。接受研究纲领方法论作指导的历史学家要在历史中寻找竞争的研究纲领,寻找 进步和退化的问题转换。按照库恩的理论,则要在以理论为核心的范式中寻求范式转换的根据。
也许科学史家们对这样的分析不以为然。而实际上,科学史的经典作家们都或多或少地从明晰的哲 学观点出发来撰写科学史。例如,“恩斯特•马赫从极端经验主义的观点写出力学史、光学史和热力学史; 皮莱•迪昂利用他的历史知识去支持约定主义;亚历山大•柯瓦雷对伽利略和牛顿的事例研究,目的在于说 明他的一般理性主义哲学;而J.D.贝尔纳的意向,是要‘证明’马克思主义。”[19J当然,并非所有的科学史著 作都能“显现”出明晰的哲学观点,科学史家作为出发点的理论框架往往在形式上是模糊的,内容上是不连 贯的,而且是“非常巧妙地隐藏着的”【加】正如拉卡托斯所表述的,“没有某种理论‘偏见’的历史是不可能 的。一些历史学家寻找确凿事实的发现、归纳概括,另一些历史学家寻找大胆的理论和判决性的否定实 验,还有一些人却寻找重大的简单性,或寻找进步和退化的问题转换;所以这些人都有某种理论‘偏见’。 这种偏见当然可以被各种理论的折衷变体或理论的混杂掩盖起来;但无论折衷主义还是理论混杂都不等 于无理论的观点。”(21】
需要指出的是,我们虽然肯定了科学哲学的规范性,但并不意味着科学哲学是纯规范性的,科学史是 纯描述性的,只是说二者各有侧重。也正因如此,科学哲学和科学史有着某种互补性。同时,我们也不认 为,肯定了科学哲学对科学史的规范意义就会陷入劳丹所说的循环论证的困境。劳丹认为,如果不加分析 地肯定科学哲学的规范意义,至少会带来两方面的问题。其一,“如果科学史的撰写预设了一种科学哲学, 而科学哲学又得根据它是否能揭示出被认为是隐含于科学史中的合理性获得证实,那么我们如何才能避 免自动的自我证实,因为我们所撰写的历史正是以将要写成的历史验证的哲学为前提的。”陇]其二,“如果 几乎现有的一切科学哲学都不符合科学史(这一点大致不错),那么科学史家有什么理由将它们作为组织 他们的研究的理论工具予以认真的对待?”∞J
在某种规范的引导下,进入科学史的事实已经不是完全脱离科学史家主体的纯粹客体,而是科学史家 按照自己的编史学方法论从科学史客观存在的事实中合目的地“挑选”出来的。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事实 就成为这种方法论建构历史的典型事实。不同的编史学方法论“挑选”出来的典型事实有所不同,如前面 讨论过的归纳主义和约定主义的编史学方法论。前者关注的典型事实包括开普勒定律和牛顿万有引力定 律等,而约定主义则将哥白尼革命视为典型事实。他们的选择差别十分明显,这是因为“归纳主义的历史 学家只承认两种真正的科学发现:确凿的事实命题的归纳概括。”Ⅲ】而在约定主义的历史学家看来,“重大 发现基本上是新的更为简单的鸽笼体系的发明。”汹】
但无论怎样,任何一个编史学理论都不会仅接受由它所“挑选”出来的典型事实的检验,否则就不会有 劳丹所说的第二个问题的出现了。事实上,任何一个编史学理论都在接受科学历史中客观存在的历史事 实的检验。虽然任何编史学理论都不可能覆盖全部的历史事实,但是在科学发展历史中那些起到过重要 作用、占据重要历史地位、提供深刻思想转变的科学事实是那一个编史学理论都不能视而不见的。也就是 说,编史学理论至少要接受这些重点事实的检验。由此可以看出,科学史只是在与某种方法论结合起来时 才能够得到合理的说明;而科学哲学的方法论也只有真诚地面对科学史,才能使自身的合理性得到检验。
(参考文献]
[1][15][16][17][18][21][243[25][英]伊•拉卡托斯著.兰征译.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141.167.165.(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