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王祖兮(1988.2-),女,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2012级在读硕士研究生,专业为中国古代文学,研究方向为唐宋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8-0-02
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诗歌是一种源远流长的文学样式,从《诗经》到《楚辞》到“乐府”再到“唐诗”、“宋词”,诗歌经历了不同的发展时期,而元曲成为了中国古典诗歌体裁的最后形式。
元曲一般来说包括“剧曲”和“散曲”两部分,这里谈的是元散曲。散曲的产生,有其复杂的原因和条件。首先,就其社会历史条件条件来看,由于元代外来民族入主中原,北方游牧民族难以完全接受汉民族文化,因此,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呼之欲出。其次,元朝城市经济繁荣,这就给元曲的产生创造了经济基础。另外,北方游牧民族的乐曲被带入中原,随着“蕃曲”的盛行,人们根据现实融入自己的喜怒哀乐,配入新词,就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学样式——散曲。当然,除少数民族乐曲外,散曲中的不少曲调也是从唐宋词调演变而来的。最后一个原因,是社会语言的发展变化。新的语言词汇不断出现,且出现了一种通俗化的倾向。因此,就以通俗语言为核心产生了散曲。
首先,散曲的题材内容是很丰富的。
第一,描写爱情相思。爱情历来都是所有诗歌样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散曲中或描写相亲相爱之情,或抒发闺怨相思之情,或表达不舍离别之情。如贯云石的《红绣鞋·欢情》:“挨着靠着云窗同坐,看着笑着月枕双歌,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天哪,更闰一更儿妨甚么!”这首小令就以通俗晓畅的语言描写了一对情人恨时间流逝的相亲相爱的种种场景。描写闺愁相思的更是数不胜数。姚燧的《凭栏人·寄征衣》中的“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中,寄与不寄都是对爱人的一片至诚挚爱。关汉卿的《碧玉箫》中的“盼断归期,划损短金篦。一搦腰围,宽褪素罗衣……拣口儿食,陡恁的无滋味”,更说明了相思之苦。刘庭信的《折桂令》中的“想人生最苦离别,三个字细细分开,凄凄凉凉无了无歇。别字儿半晌痴呆,离字儿一时拆散,苦字儿两下里堆叠……侧着头叫一声行者,搁着泪说一句听者:得官时先报期程,丢丢抹抹远远的迎接”,写出了离别时的叫人肝肠寸断的痛苦和不舍。
第二,叹世归隐。元散曲中很多都是表达叹世归隐的思想的。作者或感叹富贵如云、穷通有命,或感慨人生如梦、年华易老;或描写怡然自得的闲情逸趣。如元好问的《骤雨打新荷》:“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用旷达的胸怀表达出了作者流连光景、及时行乐的主张。关汉卿的《四块玉·闲适》中的下半部分“旧酒没,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则描写出了一种闲居山野的怡然之态。陈草庵的《山坡羊》中的“路迢迢,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就提出了功名难求,年华易老,不要为了追名逐利而耽误了短暂而宝贵鹅青春。元代的大多数人在面对“世味嚼蜡,尘事抟沙,聚散树头鸦”(张可久《寨儿令》)的现实时,都不去“争甚么半张名利纸”(马致远《清江引》),而宁愿选择一种“醉了山童不劝咱,白发上黄花乱插”(卢挚《沉醉东风·闲居》)以及“蹇驴,酒壶,风雪梅花路”(张可久《朝天子·山中杂书》)的生活,不可不谓是一种高明的选择。
第三,写景。触景而生情,写景之作也是散曲中的重要部分。马致远的《水仙子·和卢疏斋西湖》中,将正直三月春暖之时的西湖的清新、柔美、妩媚之态淋漓尽致的描绘出来。元好问的《骤雨打新荷》的前半部分就写园中夏景,“绿叶阴浓,遍池塘水阁,偏趁凉多。海榴初绽,多多簇红罗。乳燕雏莺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既有视觉效果,又有听觉效果。又如杨朝英的《清江引》:“秋深最好是枫树叶,染透猩猩血。风酿楚天秋,霜浸吴江月。明日落红多去也!”用寥寥几笔就写出了秋景的萧瑟凄凉衰飒之感。乔吉的《水仙子·咏雪》中,写雪景写得气势恢宏。“冷无香柳絮扑将来,冻成片梨花拂不开,大灰泥漫不了三千界。银棱了东大海,探梅的心噤难挨…”春夏秋冬四季之景都在散曲中得到了生动的体现。
其次,关于元散曲的文体特征。
第一,通俗性,口语化。散曲既是为适应当时的通俗语言而产生的,那么与唐诗、宋词的典雅、庄重相比,其文体的市井气息就很明显。王实甫的《山坡羊·春睡》里的最后一句“谁,不做美?呸,却是你!”完全是日常口语的直接运用。再看张可久的《朝天子·闺情》:“与谁,画眉,猜破风流谜。铜驼巷里玉骢嘶,夜半归来醉。小意收拾,怪胆禁持,不识羞谁似你。自知理亏,灯下和衣睡。”完全是一种日常生活的描写,充满俚俗的生活趣味。
第二,元散曲突破了唐诗、宋词以委婉含蓄为主的风格,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情态,这与少数民族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元散曲或豪放、或泼辣,或尖锐,或调侃,或直露。如张可久《庆东原·次马致远先辈韵》中的“诗情放,剑气豪,英雄不把穷通较。江中斩蛟,云间射雕,席上挥毫”就充满一股豪情万丈之气,读起来荡气回肠。汪元亨德《醉太平·警世》中表达对黑暗现实的厌恶时,写到“憎苍蝇竞血,恶黑蚁争穴……厌红尘万丈混龙蛇。老先生去也”,对世人的争斗做了辛辣的讽刺。无名氏的《醉太平》里,在揭露现实时,可谓是直接、显露,一点都不手软:“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愚贤。哀哉可怜!”王和卿的《醉中天·咏大蝴蝶》则用调侃、诙谐的语气,讽刺了那些迷恋女色之徒:“弹破庄周梦,两翅架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难道是风流孽种?吓杀寻芳的蜜蜂。轻轻扇动,把卖花人扇过桥东。”正是这些不同的风格才使得元散曲有了无穷无尽的艺术魅力。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