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毛诗》开辟了理解诗句的训释途径。孔子生活在春秋中后期,距《诗经》产生的时代不远,说解《诗经》时,不会有什么语言障碍,在全部《论语》涉及到孔子说解诗的材料中,没有一条是对诗中词、句训释的。孟子
再有,《毛诗》开辟了理解诗句的训释途径。孔子生活在春秋中后期,距《诗经》产生的时代不远,说解《诗经》时,不会有什么语言障碍,在全部《论语》涉及到孔子说解诗的材料中,没有一条是对诗中词、句训释的。孟子生活在战国中期,距《诗经》产生的时代比孔子要远些,但由于语言的发展是缓慢渐进的,孟子在说解诗时,语言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在全部《孟子》涉及到孟子说解诗的材料中,只有一条是对诗中词的训释,那就是《孟子•离娄上》记载的孟子所言:“诗曰:‘天之方蹶,无然泄泄。’泄泄犹沓沓也。”{11}这里的“沓沓”就是对“泄泄”的训释。汉代距《诗经》产生的时代较远,语言与《诗经》产生的时代相比也有了些发展变化,人们说解《诗经》中的诗篇,在词、句的理解上就会有些障碍。如何扫除这一障碍,使诗歌说解得以顺利进行,《毛诗》开辟了理解诗句的训释这一途径。如对《周南•葛覃》中“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的训释:“黄鸟,搏黍也。灌木, 木也。喈喈,和声之远闻也。”{12}再如对《周南•葛覃》中“将仲子兮,无 我里,无折我树杞”的训释:“将,请也。仲子,祭仲也。 ,越。里,居也,二十五家为里。杞,木名也。折,言伤害也。”{13}这里所举二例都是对诗句中重点词的训释。说解了诗句中的重点词,再理解整个诗句的意思就容易多了。在《毛诗》中,多数属于这种对诗中词的训释,但也有一些是对诗句表现手法、句子、词的训释的,如对《周南•桃夭》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训释:“兴也。桃有华之盛者,夭夭其少壮也。灼灼,华之盛也。”{14}再如对《邶风•柏舟》中“ 彼柏舟,亦 其流”的训释:“兴也。,流貌。柏木,所以宜为舟也,亦其流,不以济渡也。”{15}这种训释已不是简单地说解一些词、句,其中也有对诗表现手法的揭示。在《毛诗》中,还有一些是对诗句情感的揭示,如对《召南• 有梅》中“ 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的训释:“在者三也。今,急辞也。”{16}“今”字本不难理解,但《毛诗》还是作了训释,“急辞也”不是纯粹的训诂,而是对“今”字所蕴含的女主人公渴望求到“庶士”的急切心理与情趣的揭示。对《小雅• 杜》中“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的训释:“室家 时则思。”{17}这其实也不是简单的训释,而是对诗句中征夫 时不归,妻室忧思、期盼情感意蕴的揭示。《毛诗》在对《诗经》的说解中,首创训释这一形式,这不仅对中国训诂学起了开山作用,而且也为中国古诗说解开辟了一条途径,其后的历代古诗说解者,大都在自己的著作中,有对古诗字、词的训释内容。清代的杜诗说解家浦起龙有一段话很好地说明了训释对理解古代诗句、说解古代诗歌的重要性,他在《读杜心解•凡例》中说:“注与解体各有不同,注者其事辞,解者其神吻也。神吻由事辞而出,事辞以神吻为准。”{18}浦氏这段话中讲的“注”指的就是对古代诗歌字、词的训释,“解”指的就是对古代诗歌的说解。他认为“注”与“解”虽有区别,但也有联系。“注”是古代诗歌说解的基础,“解”是古代诗歌训释的参照,二者在诗歌说解中同样重要,不可或缺。
《毛诗》自古以来就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需要研究讨论的问题很多,有些问题还难以定论。但从中国古代诗歌说解史角度而言,《毛诗》在诗歌说解上的创新是值得肯定的,它对中国古代诗歌说解史的发展所做的贡献是巨大的,对此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
①② 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0年版。
③④{11} 杨伯峻:《孟子译注》,中华书局1960年版。
⑤⑥⑦⑧⑨{12}{13}{14}{15}{16}{17} 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中华书局1987年版。
⑩ 曹道衡:《试论〈毛诗序〉》,《文学遗产》1994年第2期。
{18} 浦起龙:《读杜心解•凡例》,中华书局1961年版。
作者:肖振宇,淮海工学院文学院院长、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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