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以上提到的布伊尔和贝特生态批评的一些共同旨趣以外,两者的生态批评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对环境危机的认识。环境危机包含着想象的危机,改善环境,在于找到想象自然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更恰当的方法。⑨这一断言拉
除以上提到的布伊尔和贝特生态批评的一些共同旨趣以外,两者的生态批评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对环境危机的认识。“环境危机包含着想象的危机,改善环境,在于找到想象自然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更恰当的方法。”⑨这一断言拉开了布伊尔《环境的想象》的序幕。布伊尔认为生态批评“致力于环境主义的实践,研究文学与环境的关系”,“为濒危的世界写作”是布伊尔从事生态批评的目的。这些都体现出布伊尔生态批评的危机意识。从《环境的想象》、《为濒危的世界写作》,一直到《环境批评的未来》,“环境问题”这个焦点始终未变。
贝特在《大地之歌》中有一段被广为引用的话语:
公元第三个千年刚刚开始,大自然已经显示出种种危机……矿物燃料的大量使用所产生的二氧化碳限制了来自太阳的热量的散发,从而导致了全球变暖。冰川和冻土不断融化,海平面持续上升,降雨模式在改变,风暴日益凶猛。海洋遭受过度捕捞,沙漠化程度在加剧,森林覆盖率正急剧减少,淡水资源越来越匮乏。这个星球上的物种在加速灭绝。我们生存在一个无法逃避有毒废弃物、酸雨和各种有害化学物质的世界。……我们不得不一再地叩问:我们究竟从那里开始走错了路?⑩
与布伊尔一样,从《浪漫主义生态学》到《大地之歌》,贝特一直关注生态危机的现实,思考生态危机的根源。
对于在强烈的使命感驱使下从事生态批评的两位批评家来说,生态批评当然不只为了建立一套分析文学与环境相互关系的批评方法,其最终目的是通过文学的力量改变人们的世界观,进而“拯救地球”、“拯救人类”。但是,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布伊尔和贝特的着重点和思路却有所不同。
布伊尔强调“环境的想象”即艺术想象世界、表现世界的能力。通过文学艺术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重构人类社会生态精神文化,以此拯救“濒危的地球”。“环境的想象”是布伊尔著述中反复使用的一个批评术语,无论是在《环境的想象》、《为濒危的世界写作》,还是在《环境批评的未来》中,布伊尔关注的焦点始终是作家对环境的感知方式、作家的环境意识以及“环境的想象”对读者的塑造力量。在布伊尔看来,改善环境、解决环境危机就必须重新思考我们对于自然的想象,重新建立我们的价值观。与此同时,布伊尔通过大量的文本解读实例阐明“环境的想象”对于我们的生活方式,对于我们如何看待我们周围的世界的重要性。布伊尔坚信,文学批评能够发挥“环境的想象”的力量,唤醒读者的环境意识,转变读者对自然的态度,像梭罗那样对待环境、对待自然。布伊尔指出:“如果每个人都像他(梭罗)那样生活,达到他那种对环境的敏感程度,环境问题将不复存在。”{11}
与布伊尔不同的是,贝特试图建构一种浪漫主义的“生态诗学”。贝特“生态诗学”的关注点是诗歌所具有的诗性力量。贝特认为,生态诗学是为“他者”代言,尽管生态诗学在自然之外代表“自然”说话,但是生态诗学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在诗歌中,寻求人类的权利是寻求自然权利的一部分。”{12}在贝特看来,诗是人类想象和体验的创造物,它从历史和社会中退隐到自然,诗人在自然中享受简单的生活,体验自然审美的快乐。“田园的主题是诗歌的主题,也就是诗本身。”{13}在田园主义的自由、单纯和热情的生活中,人与自身的情感直接地相互融合。诗歌溶解了人的精神和自然,人类的利益和自然的利益之间的界限。诗人基于情感的体验与自然交流互动,与自然同在,走向与自然合一的状态。这种与自然的融合并不是从文明社会中隐退,逃避社会的责任,因为诗人不是批判,而是作诗,使诗歌成为人类在自然中的栖息之地。贝特认为,如果人类不再将因物质的享受而掠夺自然,让自然在人类的心灵中安居,地球就可以得到治愈。
从布伊尔和贝特研究思路和不同的关注点来看,布伊尔的目标更为宏大,批评视野更为开阔。贝特确信诗歌能够改变人们的思想,布伊尔不仅相信文学能够改变人们的世界观,而且还考察传统文学经典的构成,评价现存文学理论的得失,尝试对当代文学理论的一些基本假设进行重审和重构。与贝特相比,布伊尔更重视生态批评的现实作用和社会批判,因此,布伊尔的生态批评话语与美国生态批评的实践结合得更为紧密,涵盖的话题也更广泛。1995年出版的《环境的想象》是美国生态批评第一阶段的代表作,2001年出版的《为濒危的世界写作》体现了美国生态批评关注被污染景观、城市公正等话题的新动向。2005年的《环境批评的未来》也对目前美国生态批评关注的全球化和生物地方主义等话题进行了探讨。从《环境的想象》到《环境批评的未来》,布伊尔探讨的话题既涉及文学理论最基本的问题如文学的想象、再现,也涉及美国生态批评各个发展阶段的主要议题。
贝特则很少涉及这一类“世俗”的话题,其生态批评的关注点主要是诗歌的诗性和审美功能,因此批评视野不及布伊尔开阔,与现实语境的结合也没有布伊尔那么紧密。《浪漫主义的生态学》的焦点就是华兹华斯以及浪漫主义思想的“绿色”内涵。《大地之歌》尽管将批评视野从浪漫主义文学扩大至从古希腊到20世纪的西方文学,但主要还是在文学领域内探讨诗歌和文学作品,寻求人类诗意栖居的可能性。
此外,与贝特相比,布伊尔对生态批评有更为全局性的把握。在生态批评实践中,布伊尔常常抓住一些正面和负面的标志性现象,进行概括和总结,对生态批评的未来趋势有深入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
布伊尔因其展示的百科全书般的知识,广泛涉猎的作品和话题而得到人们的高度赞赏,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因此使得布伊尔的论述有时出现游离主题,使读者难以把握其思路和论点的情况。此外,布伊尔较为晦涩的文风,著作中大量新词的出现,也增加了阅读其著述的难度。而在写作风格上,贝特则以其文风清新、流畅而为人称道。
如果说布伊尔是“现世”的批评家,贝特就是“诗意”的栖居者;如果说布伊尔是以“环境的想象”之宏大气势展示出文学批评家广阔的视野和敏锐的思想,贝特则以“浪漫主义生态学”的热情奔放展示出文学批评家精微而深邃的思想。他们都在多彩的文学园地抹上了一道靓丽而清新的绿色。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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