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理论界及电视剧艺术实践中对地域文化的重视和强调,我国电视剧领域出现了不同的地域性流派,如“京派”“海派”“津派”“西北风”等。[1]“所谓的地域文化特征,实际上是特定地区在长期历史条件下所形成的一种相对稳定的文化传统,包括特定的风俗习惯、生活情趣、语言格调和精神状态。”[2]甘肃影视产业在近年的发展中,其地域文化特征日益明显、影视审美风格逐渐明晰。
甘肃题材影视剧主要是指以描绘甘肃历史文化、民族关系、生活习俗、地域风情、现实劳作,并由此深入体察、揭示人性精神为主要审美特征的影视作品,这些作品已成为具有独特艺术内涵和美学个性的流派。电影代表性作品《黄河飞渡》《红河激浪》《草原雄鹰》《萨里玛珂》《盗马贼》《祁连山的回声》《红流》《天地英雄》《太平使命》《月圆凉州》等,在历史发展的不同时期都曾产生过不同的影响;电视剧代表作品《梨树沟往事》《黄土女女》《老柿子树》《山那边是山》《多梦的青春》《火红的年代》《在那遥远的地方》《兵车行》《兰州空战》《倚天钦差》《开天辟地》等独有的艺术风格,使甘肃题材影视剧逐渐得到了广大观众的认可,成为甘肃文化的亮点之一。
一、独特的地域文化与人文精神
“地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系物桩,拴住的是这个地区的人和时间连续体之间共有的经历。”[3]甘肃的文化资源有着鲜明的自然地域特色和历史文化痕迹,黄土高原、黄河远山、大漠落日、戈壁驼铃形成的苍凉而厚重的自然美,黄河文化、敦煌文化、丝路文化、始祖文化等为这块古老贫瘠的土地孕育出了具有“崇高美、阳刚美”的人文情怀,孕育了甘肃题材影视剧特有的文化底蕴。
黄河不仅是甘肃居民的生活水源,更是精神寄托。在景泰、白银、榆中等地拍摄的《黄河浪》,展示了鲜为人知的羊皮筏子工的生活,表现了恶劣的自然环境中黄河儿女艰辛悲苦的生活以及乐观豁达的心态。《黄河古镇》则围绕青城两个水烟大户三代人的恩怨展开,反映“青城水烟”这一地方工业从兴盛到衰落的整个过程。《黄河飞渡》在永靖县“英雄渠”附近的炳灵寺附近实地拍摄,记叙永靖刘家峡人发挥冲天干劲,使为害万年的黄河为人民造福的英雄业绩。山河由自然的存在物变成了审美人生的存在物,具有天地混沌未开时的山河特性,即自然性与人性在人生实践中特别是审美活动中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与和谐的沟通,山河中蕴涵着人文精神,自然山水变成了文化符号。[4]以黄河文化为背景的影视作品中所体现的崇高、阳刚之美,最终都指向黄河儿女们生生不息的精神生活,他们如同黄河一样“耿直、固执、疾恶如仇”,却“孝顺、宽宏、温柔敦厚”,具有宽阔包容的博大胸怀和坚强不屈的奋斗精神,表现了富有阳刚之气的雄性品格,[5]成为黄河文化鲜活的注脚。
敦煌文化是文化艺术的汇聚和人文精神的缩影。电视剧《大敦煌》围绕“藏宝、夺宝、护宝”的主线,展现了千年洞窟艺术的神秘与辉煌,歌颂了主人公梁墨琰放弃在国外前程无限的学业、扎根条件艰苦的敦煌、成为一名坚定的敦煌文化守护者的奉献精神。这种默默耕耘的品质,成为甘肃精神的典型代表,也是主流文化的理想寄托。甘肃特有的地理条件形成了独特的地域文化,养育了雄性气概的人文精神和阳刚之美的审美取向,成为甘肃题材影视剧独特的内容来源和价值归宿。
二、多元民族文化中的民族趣味
甘肃省现有54个少数民族,少数民族总人口2199万,占全省总人口的87%。世居的少数民族有回、藏、东乡、土、裕固、保安、蒙古、撒拉、哈萨克、满族等16个,其中东乡族、裕固族、保安族为甘肃独有民族。
2006年进入联合国总部放映的电影《月圆凉州》反映了13世纪初发生在甘肃凉州的“凉州会盟”事件,蒙古汗国西凉王阔端不愿重蹈祖父成吉思汗、父亲窝阔台用杀戮铁骑征服天下的覆辙,而以对话和谈的方式促成西藏和平统一回归祖国。影片在西藏及山丹、甘南、武威、天祝、张掖、敦煌等地拍摄,生动展现了藏、蒙、汉等民族的音乐舞蹈及藏传佛教文化。第四届“五个一工程”获奖作品《走进香巴拉》讲述了世代藏民为了来世能进入理想的天国香巴拉,忍受着现世的苦难。而自从改革开放之风吹到了草原牧区,走进香巴拉已不再是去来世的极乐世界,而是走现世的富足之路,[6]该剧展示了藏人独特的宗教、文化、生活观念,而且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电影《萨里玛珂》则以甘肃特有少数民族裕固族独特的“马背小学”为线索,讲述在党的政策引领下萨里玛珂带领乡亲们共建家园、牧民生活日益富裕的变化。《拉卜楞人家》则通过一个藏民四合院里4对年轻人和一位老人的生活经历,反映了改革开放后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藏汉和谐发展的现实生活。民族风情、民族友爱和民族发展成为甘肃题材影视剧独有的魅力并更具现实意义。
三、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和视听造型
民俗化倾向不仅有准确击中民族文化命脉的便利,提高电影的人文思考能力,而且,民俗化创作倾向把滞存在广大人民中间的、大量的、新鲜的生活素材纳入摄影机镜头,为电影开启了一个取之不尽的文化宝库。民俗中的衣食住行用、生婚病老死、天文地理、神话宗教、伦理道德无不展现出既陌生又熟悉的灿烂景观,丰富了电影影像的内容。[7]质朴、亲切、乡土的甘肃民俗和民间文化以“有意味的形式”,在影像中融声画于一体,用文化符号来承载魅力。
由甘肃张锐编剧、田壮壮执导的电影《盗马贼》,展现了沐浴节、护法神舞、晒佛、天葬等神秘的藏族仪式,影片中大量的民俗和宗教场面让长期处于封闭状态的藏族民俗与民间文化以全新的姿态呈现给观众。《老柿子树》里羊皮筏子、黄河水车是在艰苦的自然条件下的生存智慧,水烟、刻葫芦、兰州鼓子戏等众多民间工艺集中展现了甘肃的文化魅力。陇东电视剧《黄土女女》,将民间艺术如剪纸、香包、刺绣作为媒介,探寻民间艺人的坎坷人生。窑洞、地坑院等庆阳农耕民居和生活场所,展示了一副浓郁的黄土高原民俗文化画卷。
听觉元素在甘肃影视剧的民俗化中也有表现。《老柿子树》中浓郁的兰州方言,对白采用“京兰腔”(兰州音的普通话),去掉普通话的儿话音,在台词的最后加上兰州味的“萨”“呢”等尾音,[8]加重后鼻音。在词语上将喜欢说成“稀罕”,对孩子统称为“娃”,男性角色的对白中经常会出现粗口现象、以显示直率与粗犷。胡适在《〈海上花列传〉序》中指出:“方言的文学所以可贵,正因为方言最能表现人的神理。古文里的人物是死人,通俗的白话固然远胜于古文,但终不如方言所表现的说话的人的神情口气。”用民间语言来表现,民间世界才能通过他自己的语言,真正获得主体性。《老柿子树》的主题曲《傻黄河》融合了花儿、兰州鼓子、秦腔、陇剧等多种音乐元素,由兰州戏曲剧院的“西北花脸王”张兰秦演唱,由兰州市秦安路小学合唱团用纯正的兰州方言伴唱。《黄土女女》则吸收了信天游、陇东道情等民间音乐。这些地方曲艺从听觉上带来地方性音乐的新鲜感。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