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无生命的物体也被塔可夫斯基赋予了生命的感觉。 镜子、桌子、台灯、奶瓶、门、窗、水龙头,世界的一切都会发出自己的声音,都有自己的感觉的。总之,在他的影像系统中一切都动起来了。 (五)人的内心世界是
(四)无生命的物体也被塔可夫斯基赋予了生命的感觉。
镜子、桌子、台灯、奶瓶、门、窗、水龙头,世界的一切都会发出自己的声音,都有自己的感觉的。总之,在他的影像系统中一切都动起来了。
(五)人的内心世界是塔可夫斯基尽力开垦的领域。
影像的逻辑来自记忆。记忆带有特殊的情绪气氛。充满了个人的情绪,可以表现人物复杂的心理状态,让梦境、记忆、光影和幻想的画面融为一体,这是塔可夫斯基最擅长的。有些影像无法说清含义,只能感觉,但在营造意境和气氛中起到很好的作用,对展示人物复杂且难以捉摸的心理意义非凡。如:孩子的脸多次闪出,有时神秘、有时单纯、有时恐惧、有时令人想到死亡;一排排重重又重重的门让人想到困难重重,主人公内心的挣扎;一个个透出远方光亮的窗口:希望在远方而且有所限制;冷漠、呆滞、互不理睬、拉开距离的人们;现实的丑恶和冷漠、疏离;忽亮忽暗的烛火:生命和理想的难以保持;说着不同语言的两个人可以相互在梦境中相互安慰。类似的画面比比皆是。
(六)运用飘然物外的东西,保留一些神秘气息。
为了达到诗意的境界,不免要有一些飘然物外的东西。为此似有而无,似无而有,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等等难以名状的处理手法不时出现,形成影像意义的含混性、不定性和矛盾性。如:白色羽毛和穿白衣的牵狗的女人出现时总是飘忽而过。教堂外的戈尔恰可夫捡起天外飘落在地水面的一片白色羽毛,侧头的同时他的俄罗斯家乡第一次出现在画面中,此后,他的妻子、亲人、祖屋及家乡的风景不断地插入,在幻想中,在睡梦中,表情莫测,难以预料,却符合梦本来就是荒诞的实相。白色羽毛带来一些信息,一种神秘,但难以界定。
在《乡愁》中还有一些不明的声音、影像,如电锯声、嘈杂声、白衣女人、以及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共同组成完整影像,狗在睡梦中无声地进入房间,蹲在床边。感觉神秘但含义难以表达和穷尽。
(七)把其他艺术门类的作品纳入自己的影像系统中。
因为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与音乐、诗歌、绘画须臾不能分离的,那些艺术作品附带了丰富的记忆、感觉和历史,引用这些作品可以丰富影像的内涵。在《乡愁》中他引用了父亲阿尔谢尼伊?塔尔可夫斯基的诗歌;绘画作品引用了帕尔多的圣母像,戈恰科夫在多米尼克家中说妻子很像圣母,但更好看。在音乐方面,他引用了贝多芬的乐曲。在罗马,多米尼科在辉煌的《欢乐颂》乐曲中点火自焚,片中还有气若游丝的清唱诗,模糊不清的民间小调等等,这些都调动了观众无限的想象力,也借机表达了导演自己的情感。
应该指出,塔氏电影不是类型,而是充满了个人的独特烙印。所有的要素无法穷尽,这也是塔可夫斯基的电影无法归类也无法用通常方法分析的原因。
三、 塔氏的个人影像书写也是对俄罗斯民族审美传统的继承和延伸
塔可夫斯基的个人影像书写绝不是艺术家的任性和仅仅显示个人聪明之举。事实上,塔可夫斯基有极强的社会责任感,“我了解我的目的所在。我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使命,或者也可称之为:对人类的义务和责任”[10]。他之所以这样做,实在是出于艺术家的良心和对艺术规律的尊重。“如果一部电影的外在感情结构系根据作者的记忆,将其个人生活的印象转变为银幕影像,那么这部电影便有足以感动其观众的力量,任何人只要愿意的话都可以从中看到自己”。
通过个人书写透视民族和集体意识,这在俄罗斯文学艺术发展史上有其传统。从普希金、莱蒙托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到托尔斯泰均有此种爱好,托尔斯泰一生不忘自我剖析。塔可夫斯基的追求使人想起俄国著名的作家莱蒙托夫在《当代英雄》中为主人公皮却林的日记所写的序言中的一段话:“人的心灵的历史,那怕是最渺小的心灵的,也不见得比整个民族的历史来得少兴味和少用处,特别如果它是一个成熟的理性对自己观察的结果,并且在写的时候毫未存着唤起同情或惊异的奢望”[11]。塔可夫斯基正是继承了俄罗斯传统美学中这种内敛、高贵、深思、无情暴露和解剖人类内心世界的特质。不过,塔可夫斯基的伟大在于他把这种传统扩展到现代艺术的电影领域,用电影语言将其发挥出来。电影应该解决某些心灵问题的需求。艺术必须传达人类对于理想的渴望,必须表达人类朝向理想的历程。艺术必须予人希望和信心,这正是塔可夫斯基的自觉追求。
尽管《乡愁》在俄国上映不顺利,但实质这是一部对俄罗斯骨子里充满思念和爱恋的影片。这部从头到尾都在意大利拍摄的电影,但在道德上、政治上、情感上的各个层面都是彻底的俄国风味。是塔可夫斯基寻找自己的根的过程。“我一直觉得确定我自己属于一个特定的传统、文化、族群或观念是很重要的”[12]。《乡愁》说的是什么?“我要藉这部影片来陈述俄国人对他们的民族根源,他们的过去,他们的文化,他们的乡土,他们的亲朋好友那种宿命的依恋”[13];“我主要的着眼于这个俄国人全然难以厘清纷至沓来的诸般感受,同时也在于他不能和最亲近的人分享这些感受的悲哀,以及要将崭新的经历和自他诞生以来一直牵绊着他的过往勉强连接起来的无能为力”[14]。“我的主要目标:描绘一个人处于一种与世界、与自己深切疏离的境况,无法在现实和他所渴望的和谐中找到平衡,由于远走他乡以及世人对于完整存在的思慕,使他陷入一种乡愁的状态中”[15]。
因此,《乡愁》主人公的痛苦既是个人的,也是民族的、人类的;戈尔恰科夫与环境的疏离也是整个人类的现状。《乡愁》的影像既是个体的,也是民族的、全人类的。
注释
[1] [2] [3] [4] [5] [6] [7] [8] [9] [10] [12][13][14][15]引自《雕刻时光》[M].[苏]安德烈?塔可夫斯基著.陈丽贵、李泳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8月.90页(以下同).94页. 108页. 109页. 108页.110页.4页217页226页230页
[11]莱蒙托夫著.《当代英雄》[M].翟松年译.人民出版社.1986年11月.55页.
作者简介
孙潇(1989-?),女,辽宁丹东人,东北大学艺术学院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艺术设计学。(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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