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是中国第六代导演王小帅执导并与2005年与观众见面的,青年导演王小帅凭借其独特、敏感的电影个性,短短十年间,王小帅开始形成自己独树一帜的电影风格。电影《青红》以一个独特的视角展示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个“援建三线”家庭内部父辈与子女之间、外部父辈们与政策之间的反抗与规训过程,电影仅短短120分钟却清晰的展示出了这种权力之间的的以各种有形无形的抗争取得权力平衡的过程,寓意深刻,发人深省。2005年第五十八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一、福柯的权力观
福柯的权力观是一种微观权力观。根据厦门大学陈炳辉教授的解释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第一,权力是一种关系。也就是说权力并非是可以占有的物体,而是一种关系并且这种关系是动态的不确定的。而且权力与抵抗共存,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抵抗。第二,权力是一种相互交错的网络。也就是说权力关系不是传统中的那种简单的单向的自上而下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每个人都是权力发散中心也是接受中心,这样形成交错复杂的网络,使得权力关系无所不在。第三,权力是无主体性的。即在权力的关系网络中,每个人都只是权力的一个点,而并非绝对操纵权力的主体,他既是权力的实施者又成了权力的实施对象,人并非权力的主体而是权力运作的工具。
二、关于权力的运作关系
关于权力的运作,影片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宏观层面:国家权力对社会群体的影响;另一方面可以从微观上归纳:既影片中一直在描述的父亲对青红的控制。在这权力双方的斗争中,父亲的权力始终大过于子女,影片中的一个镜头恰恰是这种权力关系的准确反映,就是在影片开始时父女之间的第一段对话场面中,出现在两者之间悬挂在墙上的一对大小葫芦,导演明显的把这种权力对抗的不平等做了事先的铺垫,大的葫芦挂在父亲一边,而小的那一个则一开始就确立在了青红一方。
在福柯认为“权力以网络的形式运作,在这个网上,个人不仅流动,而且他们总是既处于服从地位又同时运用权力”,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是权力网络中的一个点,是权力的发散中心也是权力的接受中心,这会是权力的发散中心,那会又是权力的接受中心。既然在这张复杂的权力网络中,权力是流动的、不定的,那么期望在这张网络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方,就必须实施规训权力来达到对暂时处于劣势一方的控制。这种权力的不平等在福柯看来,必然会出现被控制一方的反抗,父亲对女儿的规训也由此逐步展开。
三、权力主体间的规训与反抗
对于福柯来说,“权力”把人不断地构成和塑造为符合一定社会规范的主体。它不仅有压抑功能,而且还有创造和生产功能,发展并规范它们。《青红》中对权力的规训与反抗也从一定程度上验证了福柯指出的“反抗与权力是共生的、同时存在的。只要存在着权力关系,就会存在反抗的可能性。” 影片中的反抗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父辈们为了重回上海而与工厂、政策等展开的从无形到有形的反抗,父辈们不断的召开研究怎样回去的会议,直到最后的青红父亲不顾工厂的反对、不顾没有户口的危险,携全家踏上回上海的列车。
福柯在《权力的眼睛》中指出:“没有必要发展军备、增加暴力和进行有形的控制。只要有注视的目光就行了。一种监视的目光,每一个人在这种目光的压力之下,都会自觉地变成自己的监视者,这样就可以实现自我监禁。”所以面对父亲的这种近乎扭曲的规训对青红毕竟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从青红拒绝接受小跟送的代表爱情的红色高跟鞋、拒绝在与小根见面中也可以体现。为此,福柯在论述权力的功用时,提出“权力压抑”的假设,认为权力是用来压制人的,只有真理才能够解放人;并认为每个人的思想、行为都受到镶嵌于肉体之内的“生命权力”的支配。
但在权力发展史上,这毕竟是一大进步,这就是今天权力不再属于任何个人,也不能被任何人占有;过去代表集权的“皇帝的服装”,现在可以穿在任何人身上。另一方面,在权力的行使方式上,也从过去的野蛮和公开的力量演变成为隐蔽和“柔弱”的威慑;从过去对人的肉体的摧残和剥夺演变成为对人的精神的控制和约束;从过去主要是至高无上的国王权力决定臣民的一切,演变成今天主要是人们固有的“生命权力在控制着主体的身体和思想”。一句话,无论是惩罚、规训、全景式监狱,还是技能、知识和真理,在福柯看来,都渗透着无处不在的权力。
四、总结
结合福柯的权力话语理论对电影《青红》进行的分析、思考可以看出在那个充满极权主义权力机制的社会,父辈们不能违背国家做出的各种政策决定,作为儿女的他们不能享受到充分的个人自由,以及其他种种诉诸身体和日常行为的权力技术和规训方式,不断地消解着主体,规训着主体,,最终使得国民屈服于极权权力机制的规训,也使得这个乌托邦像一个规训的“监狱”。而新时代的人们相对于以前的集权社会已经变的更加自由。通过福柯的理论分析后的电影《青红》蕴含了更多的含义,这种对微观权力的解读有助于我们充分认识自己的权力与义务,更好的适应社会的发展。
参考文献:
[1] [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M].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 999:1 02;
[2] 福柯.规训与惩罚[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 999:23- 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