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悲剧》是德莱塞的代表作,也是使他获得世界性声誉的作品。提到《美国的悲剧》,人们总会想到的是对“美国梦”的追求和“美国梦”的幻灭主题以及对克莱德悲剧历史根源的探索。事实上,对于女性的描写也是小说的一个主题,本文以女性主义为视角,通过对爱尔薇拉·格里菲思、爱丝塔、罗伯塔等女性形象的分析,论证该小说没有超出社会文化的渊源,探讨“新女性”背后的内容,揭示女性始终生活在父权男权的社会意识之下。
一、“新女性”形象
20年代是美国女性得到进一步解放的年代。而这一时期的“‘新女性形象’是当时美国女性解放运动的最突出的表现。”①她们缩短了裙子,剪短了头发,有的开始吸烟、喝酒,喜欢喧嚣的夜生活,享受与男性一样的消遣。在这独特的社会现实下,传统的温顺的淑女形象被干练、开朗的新女性形象代替,同时伴随美国工业化的进程,大批人口涌进城市,其中包括大量的女性。工业化进程给女性带来工作,进入社会的机会,这部分女性的活动领域从传统的家庭内部转向了广阔的社会。同时,职业工作使这部分女性获得了经济上的独立,从而女性的自我意识得到发展,独立意识得到增强。她们不再为传统的家庭观念所累,努力为自身的发展而奋斗。《美国的悲剧》中通过对女性的描写展现了“新女性”的形象。
作品中出现的第一个具有“新女性”特征的形象是爱尔薇拉,也就是阿萨·格里菲思的太太,克莱德的母亲,她是全家最坚强的一个,在家,她是这个家的核心,一切生活的重担和不幸全部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经济上,阿萨在杂货经营中并不擅长,于是家里的经济收入只好靠格里菲思太太和丈夫一起进行布道宣传和出租房屋来获得,其实这也是一种走出家庭、迈入社会的方式,当女儿爱丝塔留书离家出走后,格里菲思太太表现的要比丈夫要坚强、冷静,她更多的考虑是如何来处理这件事;当爱丝塔被情人抛弃回到家乡时,是她到处筹钱,来帮助她;当克莱德被判处死刑时,她想尽一切办法去救自己的儿子:作为特派记者、开演讲、寻求牧师的帮助、拜访州长……可以看出,格里菲思太太成为这个家的支撑,新女性坚强、独立的特质在格里菲思太太身上得到体现。
第二位具有“新女性”特征形象是罗伯塔,首先,她走出家庭,到社会上参加工作。其次当她怀孕可能被抛弃时,她要求克莱德负责,同自己结婚,她大声宣告,“为什么不提出来呢?她的生命不是跟他的同样值钱吗?不是他自愿跟他结合的吗?那么,为什么他现在不该帮她的忙呢”②或许是对未来的恐惧,或许是对肚子中生命的负责,她战胜了一味的顺从,展示出新女性为自己而奋斗、追求平等的意识。
另一位具有新女性特征的人物是桑德拉,她出入于各种场合,参加各种聚会,享受聚会带来的快乐,周旋于各种各样的男人中,传统的道德习俗在这里被打破;在与克莱德的交往中,她明确表示如果父母瞧不起他或者受到等级观念的阻挠,她就要和克莱德一起离家出走,这表现出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强烈愿望。
“新女性”形象的出现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美国女权主义运动的推动。1848年7月,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妇女权利大会召开,宣告了美国第一次妇女运动的诞生,大会通过《观点宣言》成为美国妇女运动的总纲领,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女权主义运动在美国社会已造成很大影响,出现了一些女权主义理论家,如夏洛蒂·帕金斯等,一战爆发给美国妇女争取选举权提供了良好的机会,妇女运动的领袖抓住时机向国会施加压力并游说总统,美国妇女终于在1920年获得了与男子平等的机会。妇女权利的不断扩大,必然会引起新女性的出现,独立、与男性一样参与到社会、政治中去。
二、“新女性“的背后
在一些的男性作者的笔下,“他们塑造的女性形象都反映了男人的神话:她们天真无知、任人摆布、委曲求全、牺牲自我、美丽可爱、富有修养。但都没有独立的人格,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是他们风流生活中的点缀品。一旦剥去由美、诗意、爱情编织而成的面纱,女性被贬抑的性质就暴露出来了。”③在《美国的悲剧》中我们不妨将作品中这些“新女性”形象进行深入的分析,来细致的看一下这些新女性背后隐藏的内容。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在资产阶级社会,女人必须起的一个作用就是要有优雅的风度:她的美丽、魅力、智力和典雅,都是她丈夫财富的明显外在标志,如他订做的汽车车身那样。若他是富有的,就会用裘皮和珠宝来打扮她;要是不太富有,他就会夸耀她有德行和会持家”④父权文化中关注的是女性美而不是女性,女性只是作为男性的他者而存在,女人是一个性伙伴,一个生殖者,一个性爱对象,一个他用以探索他自己的他者,是男性理想的载体。《美国的悲剧》中德莱塞肯定了这一点。对于罗伯塔的描写,漂亮脸蛋、聪明、整齐、温顺、充满希望和活力,外貌是美丽的,肯定了父权文化下的女性是要美丽的。在与克莱德的交往中,她不过是克莱德发泄欲望的对象,一个性伙伴,他不可能而且一定不会和她结婚;桑德拉,克莱德首先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是被桑德拉的财富和社会地位所吸引,他希望借助桑德拉的财富和地位,实现进入上流社会、追求金钱的梦想。这里桑德拉只是作为克莱德实现理想的他者,这些新女性仍然是作为男性的他者而存在,是男性欲望下的“第二性”。
“阳主阴次,天尊地卑”,女性是软弱的,男性是强大的。几千年来的文化积淀在人们的眼前摆上了这么一个不容质疑的事实。《美国的悲剧》在对于具有新女性特征形象的描写中肯定了男权文化下的思想。首先,格里菲思太太,在持家方面任劳任怨,她深受传统道德的影响,在女儿离家出走后,她首先想到的是想出的解决办法是:一方面,不使自己的孩子:朱莉娅、弗兰克受影响,另一方面,不在邻里之间丢面子;当罗伯塔被情人抛弃回到家乡后,她不敢对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说起女儿的回来,因为丈夫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孩子也可能受辱,作为女人,作为母亲,爱丝塔和格里菲思太太选择了忍气吞声,默默地吞食着这个由男女双方酿下的苦果。因为她们知道:在这个传统的社会氛围中,她们无可奈何。她们能怎么办呢?去声讨那个负心的男人吗? 那只会自取其辱,社会对于女性的苛刻完全超过对男性的态度,人们一旦知道事情的经过,只会嘲笑爱丝塔自讨苦吃、罪有应得。女人,应该自重,应该遵从着传统礼教,循规蹈矩,违反了人们公认的道德标准,试问:你还有何颜面立足? 更别提什么公道了。没有公道,女人的公道就是道德,女人的公道就是循规蹈矩。所以,爱丝塔只能像千千万万遇到此种情景的女人一样悄悄地藏起来,而格里菲思太太也只是爱莫能助地眼看着女儿遭受此难。面对克莱德的犯罪,她认为这也有爱丝塔的过错,维护着男性的权威。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