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SDR的发行机构缺乏完全的独立性
从历史的角度看,SDR的发行机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美国与英国对立与妥协的产物,也是以“怀特方案”为蓝本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的附属物。所以,《基金组织协定》中很多款项更多体现的是发达国家的利益,而及少切实为发展中国家考虑。如基金组织规定,各国投票表决权均以所缴纳份额决定,有关国际货币金融的重大事项一般须得到85%以上的投票表决通过,而即使2010年3月8日基金组织对投票权进行了调整,目前美国仍然拥有16.74%的投票权,也就是说在重大事情上,比如份额的调整,只要美国反对,则一切的改革都无从谈起。而且,发达国家投票权占到总投票权重的50%以上,即使是对一般事项进行改革,也未必能顺利达到70%以上的投票率。
一国所持份额和投票权决定了其在基金组织中的话语权,如今美国享有“一股独大”和“一票否决”权,这相当于基金组织被美国所控制,发展中国家实难通过基金组织实现自己的利益。
所以,SDR要想进一步提高地位,必须改革基金组织,改变份额和投票权的形成机制,或实质性的调整各国份额和投票权比例。
二、SDR货币功能和使用范围受限
20世纪60年代考虑创立特别提款权时,人们但心大量分配特别提款权可能造成全球性的通胀压力,而且,美国也担心特别提款权的大量分配和使用将损害美元的地位。因此,为了防止SDR的大量发行,避免对国际经济、金融以及美元等产生不利影响,基金组织协定对特别提款权的使用作了种种限制性规定。
目前,SDR只存在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账面上,用于IMF各成员国之间的官方交易,而不能用于各国政府机构之间的交易。即使是国际收支出现逆差要动用SDR,也需要经济基金组织指定的一国换取可兑换货币后再偿还逆差额。由于SDR不能像外汇储备那样用于干预外汇市场或用于市场参与者的交易行为,所以SDR对于官方储备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如表1所示,SDR除了在美国储备中占有12%之外,在其它国家官方储备中几乎无足轻重。30多年来,SDR从未进入过流通领域用于国际贸易的支付,私人不能直接用其购买商品,所以,在民间,很多人不知道SDR为何物。因此,不能直接对外支付及只限于国际收支和借贷上的使用,使SDR的国际影响力非但不上升,反而下降了,如SDR在国际储备总额中的比重,1971年为4.5%,1976年下降到2.8%,1982年重新增加到4.8%,之后二十几年来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
三、SDR作为非实体货币的信用基础问题
SDR既不是实体货币,自身并不像黄金那样拥有价值,也不是法币,不可以靠某一政府的命令强制发行。SDR只是一种账面的上的虚拟资产,其账面价值是各主权国货币价值的加权值。如果说,美元这些主权信用货币依赖的是本国强大的经济、政治、军事、科技等综合国力的话,那么SDR依靠的是什么呢?美国、欧元区、日本、英国这些主权国家的实际资源和财富能成为其基础和后盾吗?在和平时代,很多主权国家会希望自己的货币能成为决定SDR价值的一揽子货币中的一种,以此来彰显自己国家实力在世界的地位。但是,在世界经济出现危机时,有谁愿意挺身而出,成为国际社会中的最后贷款人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是蓝子货币中的所有主权国家?
SDR的信用基础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否则会影响其使用范围的扩大。如果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不是最后的贷款人,一旦世界经济发生重大波动甚至变故,如这次金融海啸,缺乏物质基础的SDR的可接受性就会受到冲击。为了防止那一天的到来,各国仍会谨慎地使用SDR,而不会放心地把它当作资产进行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四、现得利益集团的阻挠
超主权储备货币的主张由来已久,但是至今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这期间除了超主权储备货币操作上的技术难度外,更多的障碍来自一些主权国家的阻挠。1944年,如果不是美国想把美元推上世界霸主地位,那么今天的货币就有可能是Bancor,如果不是美国担心SDR的大量发行会威胁到美元的地位,那么SDR的使用范围也许不会从诞生之日起就被限定在政府官方交易的狭小层面。在周小川建议创立超主权储备货币的第二天,美国财长盖特纳(Timothy Geithner)在接受新闻采访时就表示:“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行动,以确保我们对金融市场和经济的长期基本面持有信心……美元仍然是全球主要的储备货币,我认为这种情况可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可以预见,改造SDR的过程,除了技术难度,更多的是政治角逐。
目前,美国在IMF的重大问题上角拥有一票否决权,所以关于IMF的任何改革都需要得到美国的首肯。如果要美国现在把“铸币税”权现在拱手让给IMF,美国绝对反对。如果取消美国的一票否决权则意味着要降低美国的投标权重或修改投票规则。似乎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因为重新分配投票权,则需要按照一定的标准给各国重新排序,那么这个指标很有可能是经济总量,不管这个总量怎么测算,发展中国家都难以与美国抗衡,最后美国还是最有发言权。
综合上述几点,在短期内,把SDR改造成代替美元的世界主要超主权储备货币似乎是一种乌托邦似的理想。因为包括信用基础、扩大使用范围、完善货币功能等,都需要各主权国家搁置本国的利益、本着稳定国际货币体系发展世界经济的平和心态,共同坐在一起,平等协商,互让互利。但是,光搁置本国复兴这一条对于所有国家来说似乎都难以做到。
参考文献:
[1]葛华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导读[M].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 2002.106.
[2]孙丽.超主权储备货币的可行性分析[J].上海金融,2009,(8):17.
刘维嘉(1988.08-),男,湖北省潜江人,本科,贵州大学,研究方向:国际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