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乐表演,即对声乐一度创作的显示成果的再创造——二度创作。“创造”一词的本义与“生殖”有着密切关系,从词源学的意义上说,在英语creation(创造)中就包含生殖的意思,create指生产后代,proereate意指生殖。但是表演艺术家的创造活动与生殖活动有一个根本的区别,即精神性与生理性之别。也就是说表演艺术,本文特指声乐表演,有其自身的文艺美学艺术特征,笔者将从如下几个方面进行一系列的分析。
一、声乐表演艺术与想象
表演者“是一位创造者,他通过自己感觉的灵敏性和想象,使他所了解的、呈现在音乐总谱之中或口头传授下来的关系苏醒过来”。例如,一部歌剧角色的塑造过程,正是声乐表演者对其自身以及整部歌剧的每一个角色的身高、体重、年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皮肤颜色、状态,所穿戏服等等展开深入的了解和想象,更需要对每一个角色以及画外音陈述者的心理特征和舞台场景如室内还是户外、什么季节、气候冷暖、以及花草树木、天空、空气、气味、水、建筑物等舞台上的每一样东西精心思考。经过这样一番思考,你的想象力将很自然地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声音色彩,同时将一个丰满的艺术形象奉献给观众。从而,你的想象得到了一定的体现,你的表演必定是富有想象力的。
正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言:为了用自己的情感,根据自己对事实的真切态度去估计事实,演员可以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并且解决这样的任务:“我的内在的人的精神生活中什么样的情境,我本人的什么样真切的想法、愿望、意向和什么样活生生的特点、资质和缺陷,才能够促使作为人——演员的我,像我所扮演的剧中人物那样去对待剧中的人们和事件呢?”
二、声乐表演艺术与技巧
艺术家的创造活动与工匠的技艺活动也有着天然的联系,无论中国还是西方,“艺术”一词都是从“技艺”的概念分化而来,汉字中“兿”原指种植活动,古拉丁语中artem一词原义则是指木工、铁工、医疗、战争、采矿和农业之类的实用性技术。因此在古代艺术家被纳入手艺人的行列,艺术被划归技艺范畴这种情况在西方一直到文艺复兴运动才得到改观,其社会地位才逐渐得到上升。因此,米·杜夫海纳指出,艺术家首先是一个手艺人,“在艺术家身上,意义的发明也完全内在于对感性的运用之中,精神完全内在于技术性之中。所以,永远没有必要去贬低技术性:制作,不仅仅是对思想的检验,它本身已经是思想和按照这种思想去生活的某种方式”。
在声乐表演中,技巧的重要性是人人皆知的,为此,也出现了“不通一技,莫谈艺”的说法。在艺术领域,技巧是艺术表现的基础和前提,古今中外凡有成就的表演艺术家,无一不是身怀绝技,技艺超群。20世纪最杰出的女高音歌唱家卡拉斯,之所以能够在声乐领域(特别是歌剧领域)取得举世瞩目的卓越成就,与她掌握了非凡的歌唱与表演技巧密不可分。她在美声唱法的基础上,融抒情、花腔与戏剧女高音的不同歌唱技巧于一身,因而享有全能女高音的美誉,甚至扮演卡门这样的女中音角色。就声乐艺术而言强调技巧的重要性,似乎已成为一种共识,在整个音乐艺术的范畴,技巧的重要性是更加显而易见的。我国古代唱论中就有许多关于演唱技巧的精辟论述,明·王骥德在《方诸馆曲律》中指出:“筐格在曲,色泽在唱”,“歌者仅平按谱还声,绳趋尺步,腔则合,而听者不以为美”。旋律展现给演唱者的只是基础性音调,而要想获得悠扬、悦耳且富有情感和表现特色的歌声,则完全取决于演唱者的二度创作。
三、声乐表演中的情感与理智
现代心理学家的最新发现表明想象的生理机能不仅位于大脑皮层上,而且也位于大脑的更深层部位内,“下丘脑—边缘系统”就是脑深层的这种部位,它们与大脑皮层一起参与想象过程,而“下丘脑—边缘系统”乃是情感的生理机能。这就是说,情感也在深刻的参与着想象过程。美国当代心理学家J.P.吉尔福经过长期研究所获致的“智力结构问题解决模式”表明,在创造性思维的每一个阶段上,在个体的情感和他的记忆贮存之间都受到评价活动的调节,如认知性评价,发散性评价等。这就是说,在参与创作性思维的情感活动中总是潜伏着理性思维的成分。
也就是说,从心理学角度看,声乐表演艺术创作中包含着情感和理智。被誉为世界三大男高音的多明戈、帕瓦罗蒂、卡雷拉斯,都是身怀绝技的大歌唱家,其中每一位歌唱家对于歌剧角色情感的把握均可称为,炉火纯青、恰到好处。因此,声乐表演艺术家的二度创作并不是任意、自由而毫无限制的主观创造过程,情感的表现是显露而不是暴露,是发抒而不是发泄,是倾诉而不是倾泻。对于情感和理智做到适度把握,“以理制情”乃是戏剧表演中的理论基石。
巴赫认为:“完美的表演是由什么构成的呢?是由能力构成的,就是通过演唱或演奏使人的耳朵能够领会到作品的真实内容和真挚感情”,“一个技艺超群的人只满足于做勤于用耳不用眼,勤于用心不用耳而自行其事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行的。”也就是说声乐表演艺术活动表现的基本过程,是一种综合性再创造能力的体现,这也是声乐表演艺术者毕生为之奋斗和追求的。
参考文献:
[1]伦纳德·迈尔.音乐的情感与意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230.
[2](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全集(第4卷):276.
[3]米·杜夫海纳,韩树站译.美学与哲学[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