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卫新片《最爱》是一部包含农村、艾滋病元素的爱情片。尽管前有《雷神》,后有《速度与激情5》,但凭借口碑和映前宣传,首周票房已过4000万。对于一部国产爱情片来说,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也体现了观众对它的支持。从观众接受角度来看,本片有以下几点值得关注:
一、对大众观影期待的满足
根据接受美学的观点来看,读者(观众)属于不同的历史时期,然而不管他们属于哪一个历史时期,他对作品的判断都提示了他们自身的规范,启示着他们那个社会的规范与趣味。[1]大凡票房成功的影片,往往比较符合大众的观影心理,可以满足观众期待。它们要么可以虚幻性解决大众所关注的问题,要么能够满足观众深层心理中的愿望。《最爱》原名《魔术外传》,导演原本想要展现的是在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社会中的魔幻荒诞事件。公映时出于票房的考量,导演对原版进行了删节,并改名为《最爱》,宣传定位为“我们结婚吧,趁活着”。与最初版本相比,影片或许在批判现实的深刻性以及事件的完整性方面有所削弱,但这也使其成为一部着重表现艾滋病人之间爱情的赚人眼泪的影片。在当前以娱乐为主导的消费文化语境中,较之于深刻、压抑的魔幻现实主义诉说,大众对有噱头(艾滋病患者,巨星饰演)而又感人的爱情片无疑会有更多期待。特别是“我们结婚吧,趁活着”的宣传词,有种末日到来前的狂欢心态,在各种自然灾害和社会危机频发的当下,无疑会挑动观众最脆弱的神经。在这种心理背景下,观看艾滋病患者如何与病魔抗争,追求现世的幸福并反观自身,释放压力,体味生活的美好,成为观众潜在的心理需要。
“文学的接受过程不是从读者阅读作品时开始的,而是作家在进行创作构思时便已开始了。”[2]顾长卫作为导演在开始创作时,就预见到了观众的“期待视野”。因此影片在叙事上不仅满足了观众的心理需要,同时也试图以人道主义的关照,表达普世价值观。我们在银幕上看到了平静村庄里的不幸:村民老柱柱的儿子赵齐全,为了发家致富,做了非法“血头”,组织地下卖血,致使村里的许多人都感染了“热病”。赵齐全的儿子因此而死去,弟弟赵得意也感染了“热病”。老柱柱为了赎罪,建议热病患者到废弃的小学生活,并主动承担起照顾患者的责任。废弃的小学成为这些同病相怜的人的避风港,但这里仍然是非不断,弥漫着阴霾的气息,直到琴琴出现。得意和琴琴从同病相怜到相知相爱,但这段在绝境中萌生的爱情却为世人所不容。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拿到了结婚证,在生命的尽头,证明了爱的力量。在看似简单的故事中,观众看到了艾滋病患者自强不息的精神,看到了普通村民的世故、无情,看到了老柱柱的赎罪,也看到了爱对人类的拯救……因为爱,(不仅是爱情,也有亲情、友情)苦难和罪恶得到了拯救,因为对美好的渴望,影片不因死亡而沉重,反而令人回味现世的幸福……影片所传达的拯救意味暗合了传统文化心理和主流价值观念,因而得到了大众的肯定。
二、经典叙事的诱导
影片在情节叙述上,遵循了经典叙事原则,以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顺序进行线性叙事。在影片开始部分,平衡被打破,骇人听闻的事件发生——村里一部分人因卖血感染了热病。正常人与患者间的矛盾由此发生,并逐渐激化。层层递进的矛盾和冲突诱导着观众不断深入到剧情中,对观众的观影深层心理产生了影响。得意和琴琴一个被媳妇抛弃,一个遭丈夫虐待,两人同病相怜进而相知相爱,但这种爱为世俗所不容——在主人公打破障碍,克服困难的过程中,因悬念和冲突而形成的叙事张力吸引着观众对主人公的认同,并不自觉地将自己投射到了故事当中,在潜意识中与主人公合二为一。这样,在影片进行过程中,观众必然设身处地的为主人公着想,并密切关注故事的发展,主动参与到叙事中。
众多明星的加盟也是经典叙事常见的引导办法。在参演的众多大牌中最受关注的自然是章子怡。她因《我的父亲母亲》中村姑的形象而为观众所认可,这次扮演商琴琴这个人物自然是驾轻就熟。朴实的形象,羞涩的笑容,让观众再次看到了章子怡身上久违的乡土气息。郭富城扮演的赵得意一身颓废,面色清瘦,十分符合农村青年的朴素形象。用他自己的话说,“反正都得了这个病了,也不用怎么在意”。影片不仅用一段无望的爱情展现出章子怡、郭富城全新的一面,更请来七大实力派演员助阵,而且每一位的角色都堪称史上最为颠覆。濮存昕扮演的赵齐全,虽是配角,但人物个性丰满,既有坏的一面,也有改变自身命运的努力,很容易获得观众认可。蒋雯丽在影片中也不惜自毁形象——衣着邋遢,头发蓬乱,挥舞着大扫帚。她既有小人物的自私和虚荣,又有传统中国女性的勤劳和坚韧……此外还有陶泽如、王宝强、孙海英、蔡国庆、李丹阳,都具有不同的魅力,令观众带着一睹明星风采的愿望前来观看。
三、影像设计的视觉愉悦
需要指出的是,处于消费意识形态主宰下的影像主要作用于观众的视听器官,致力于满足其浅层次的感官欲望。摄影师出身的顾长卫,其影片在环境造型及视觉元素设计方面自然十分讲究。“从电影史来看,环境造型这一元素在某些影片中所起的作用要大大超出我们习惯的看法。”[3]环境造型因素所起的作用,有时会成为人物心理状态的暗示或直接表现。影片开头部分,即以盲人唱戏的事件,将观众带入广场听戏的场面中,通过特写、全景、远景等镜头运动,交代了环境氛围,并为老柱柱追打赵齐全提供了场地。另外,还有赵得意和商琴琴山坡约会,两人沿铁路追逐的段落等,既很好地体现了艾滋病人的绝望心境,也使影片的节奏张弛有度,给观众带来视觉的愉悦。
除了角色的运动,影片在人物造型上的设置也十分符合人物身份。商琴琴是一个对生活有着美好憧憬的女人,她只是因为“想买一瓶城里人用的洗发水”这一简单的愿望而染上艾滋病。因此,她的衣服以红色为主,象征着生命的热情和希望。而赵得意是一个有点憨傻的农村青年,其造型以清新的蓝色为主,象征单纯和无辜。当然,在影片中,导演对象征元素的运用并非刻意,或者说导演是极力避免自身情感的外化和投射的痕迹。因此,赵得意和商琴琴就只是赵得意和商琴琴,而不像《孔雀》和《立春》那样带有更多作者的深层诉求。这使得影片具有了平民化立场,也因而更易于为观众接受。 (责任编辑:南粤论文中心)转贴于南粤论文中心: http://www.nylw.net(南粤论文中心__代写代发论文_毕业论文带写_广州职称论文代发_广州论文网)